第五章 水,被掩盖的经济价值(21)

尽管通用电气新开创的水处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但尚未达到首席执行官杰弗里·伊麦尔特的要求。通用电气希望水处理技术每年能迅速创收100亿美元,而结果却是,许多公司对将巨额资金投资于水处理技术顾虑重重,尤其在还未发生紧急情况—财务压力、政府压力或缺水压力—的条件下。

“其实,客户们并未意识到是在为自己的用水投资,”富尔盖姆遗憾地说,“所以他们不愿意花钱改善用水状况。”

伊麦尔特至少已公开表示,说服客户投资要有耐心。“我投资水处理行业,大家有目共睹。其实投资并不大,可以慢慢来。不过,我一直会坚持鼓动他们,‘现在用不上它,可总有一天会赚大钱’。”

说来有些啼笑皆非,在水行业—各个依靠水生存或用水密集的大公司,用水危机尤其严重。这些公司都好像突然开了窍,开始了解如何用水,将水的质量按需分配,并懂得了如何再次利用水,或收集类似于水温和水压等常被人忽视的有关水的数据。

若如此,善莫大焉。益处在于,这些大刀阔斧、锐意创新的公司已在努力寻求世人不知的解决普遍存在的用水问题的良策;还有它们提醒世人应该从现在起就关注水,从我做起。一言以蔽之,益处就是当用水危机频发时,至少有人一直有准备。

但是,这也令人惶惶不可终日。一位与水有关的小型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一直在关注通用电气进军水处理行业的动向,他的态度客观、谨慎。“这有点儿像《纽约客》杂志上的漫画,”他不无担忧,“世界就像一个趴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而就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笑眯眯的穿着笔挺西装的家伙,手里握着最后一瓶水,说只要出钱,就会喝上水。这个趁火打劫者就是通用电气水处理公司。”

的确,除了空气和水,人必须为维持生命的一切花钱。我们笃信一切,从电到医院,到私营公司,无一例外。私营公司把持着我们的钱,如今还操控着我们的友谊和爱情。但是,在过去的30年里,水处理技术的发展势头还未如此迅猛,既没有制定水法,也没有用水的规章制度,人们也不轻视水。似乎所有对水资源管理的种种努力都体现着一股无私精神—米歇尔公司、可口可乐公司和通用电气的员工每天也得喝水。可是,你不会投资40亿美元开创一个行业,然后再对经济收益怨声载道(就像伊麦尔特在2009年12月鼓动客户投资的会议上的所为),丝毫没有无私的奉献精神。

通用电气的水处理技术确实每年净化了几十亿加仑水。但是通用电气本身是追逐赢利的企业,它产生的聚氯联苯排入了哈德孙河上游,污染了197英里的河水,一直蔓延到曼哈顿南端,而且自1984年美国国家环境保护局宣布哈德孙河的一段为有毒废物堆场污染区以来,通用电气从未设法整治清理。后来,经过长达25年的协商、拖延以及初步性的努力,还存在两个事实:公司仍未从哈德孙的河水和河床中清除聚氯联苯,而且这家在7年里就斥40亿美元巨资开创净化水行业的巨型公司,却掏不出10亿美元来改善哈德孙河的污染状况,而且,这个问题至少在2016年前都不会得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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