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现声”记(1)

小时候最讨厌听别人说“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总是渴望自己快快长大,挣脱父母的“束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凭自己的本事独闯世界,历经人生的风风雨雨,最终在社会上站稳脚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了,却又不禁怀念起曾经的年少时光,那种无可比拟的青春阳光一去不复返,空留一声悲叹。不知不觉中,悄无声息时,我们告别了青涩,走向了成熟。“风一样聚拢又云一样跑开,雪一样凝固又水一样流去。”青春在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中静静地矗立,怀疑、徘徊、飞扬是它的谜面,而成长,是它最终的命题和答案。

有一天晚上,我在台里录完节目打车回家。坐在后座的我习惯性地看着车窗外行色匆匆的人流。有的为梦想,有的为生计,都在这个世界上奔波。他们独一无二的故事淹没在这个喧嚣的城市里,用自己的奋斗书写着青春……就在这时,一个身背双肩包、脚蹬山地车的男孩从我眼前飞驰而过,那奔逸绝尘的背影仿佛就是曾经的自己——“拉风少年”。而他头戴耳机的样子,更是勾起了我对高中时代的浓浓回忆。

现在的高中生几乎人手一部手机,iPhone都很常见,小男生们更是常常为IOS和Android孰优孰劣而一争高下。但我上高中时,随身听才是最“Huashion”的潮品,是很多同学挚爱的宝贝。谁要是有一个SONY的新款Walkman,就如同拥有一个现在的iPhone5S 64G土豪金,不经意间在口袋里露出随身听的一角,绝对赚足眼球。无论是课间休息还是上下学的路上,甚至在食堂的饭桌上,总能看见身挂随身听、头戴耳机、神情专注、不时随着音乐摇头晃脑的同学。作为先锋潮人的我,当然也是这“耳机族”的一员。

大家喜欢随身听不是没有理由的,每天埋头苦读,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唯一的娱乐生活就寄托在这小小的随身听上了。耳机里传来的音乐和故事,是洗刷一天疲惫最痛快的热水澡。我敢保证,能为大家提供解乏良药的声音,就来自于同学们的耳机传来的同一个波段——FM90.1湖南经济广播电台。

这个电台是湖南省第一家调频立体声电台,实行全天18小时直播,当时拥有大批的青少年听众。

但是在这之前,电台广播在青少年眼中就是“老土”的代名词。电台节目非常正统,实在很难变通,他们总是在周而复始地重复过去的模式,重复过去的思路。播音员、主持人永远用一成不变的语调字正腔圆地念稿子,播放的音乐大多也是那些听腻了的陈词滥调……这也是当时电台的困境——不能打动越来越新潮的年轻人。给我们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广播节目恐怕只有长篇评书连播了,听着单田芳老师略带沙哑的嗓音,从容不迫地演绎着故事中扑朔迷离的情节,感受到历史的源远流长。也幻想自己是剧中的江湖人物,豪情万丈,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侠肝义胆,一笑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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