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仔细分析库克所说的话,他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一直负责苹果公司硬件部门的人,将有权策划苹果的软件。之前就有传言说福斯特尔被取代,由乔纳森接手用户界面的设计,但当时苹果公司对此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福斯特尔的离开和乔纳森的升职,有力地暗示了福斯特尔在这场权力之争中败北。
主流观点认为福斯特尔喜欢拟物设计,他喜欢现实生活中物体的界面,因为它们非常形象。在福斯特尔的带领下,苹果公司的用户界面倾向于成为模仿现实生活中物品的副本。比如,在iBookstore程序中使用虚拟的木制架子来陈列电子图书;播客程序看起来就像卷盘式的磁带录音机;iOS的多人游戏服务——游戏中心(Game Center),是拉斯维加斯赌桌的风格。人造皮革和木制花样已经成为苹果公司众多著名设计程序的模版。
这种拟物化的设计能够让初学者立刻熟悉新产品,让他们产生这样的想法:没有什么界面能比与现实物体相似的操作界面更简单的了。比如最原始的麦金塔电脑,就是根据之前看到的一台办公桌设计出来的,因为人们都知道如何在现实生活中使用传统办公桌上的用品。因此,这种经验同样可以在无形中应用到对应的电子部件上去。
然而,对于苹果这种“俗不可耐”的仿真元素,外界最近发出了各种质疑声。有些人认为,在视觉上模仿老掉牙的办公和音频设备已经是一种过时的、即将被淘汰的方式。因此,在乔布斯死后,传说中苹果仿真设计的主要倡导者福斯特尔自然而然地成了外界口诛笔伐的对象,甚至在苹果内部也有很多人与他针锋相对。
一位未透露姓名的苹果设计师对《纽约时报》说:乔纳森·艾夫向来不是仿真式设计的热衷者。13有一次,英国《每日电讯报》采访乔纳森时谈到了这个话题。当时,乔纳森皱了皱眉头,拒绝进一步的讨论。“我的工作重心和职责在于和其他团队一起研究设计思路,并做一些硬件的开发,”他说,“关于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不怎么接触。”14然而,库克的大洗牌改变了这一切。
人事改组之后,苹果的软件设计焕然一新。2013年,苹果发布了iOS7,其中,大部分福斯特尔式的仿真设计已经消失不见了。
手机软件的图标被设计成了扁平的形状,充满了现代派的风格。而且,之前的毛毡质感设计以及高光和阴影等3D效果也没有了。发布会上,软件开发部的高级副总裁克雷格·费德里吉(Craig Federighi)向人们展示iOS7上的日历应用时开玩笑地说:“在制作这个东西时,可没有伤害到任何一头虚拟奶牛。”他还补充道,其他的应用图标也更简洁了,因为“毛毡和木头都被用完了,这对环境保护也是一件好事。”15iOS7的设计非常简约。21世纪头十年,乔纳森的团队为iPhone和iPad设计硬件时,临时使用了一个虚拟的操作系统,这个操作系统与iOS7有着奇妙的相似之处。它们看起来都是扁平的,毫无立体感,而且一些图标也非常相似。这种回归暗示人们,或许乔纳森和福斯特尔之间存在着一种敌对关系。因为福斯特尔,乔纳森的软件设计天分在好多年都没有受到重视,没有得到发挥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