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故事实际上我们并不陌生:法国的集权制在很大程度上是象征性的,虽然路易十四、拿破仑的征战,以及茹费理的国家教育计划无不希望一统该国。早在1863年,法国人并不说法语(只有1/5的人说法语),该国有多种语言和方言(一个离谱儿的故事:1904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是法国人弗雷德里克·米斯特拉尔,但他写作时用的却是普罗旺斯语,一种法国南部的语言,如今已经没有人会说这种语言了)。这个国家缺乏语言的融合,就像该国五花八门的奶酪一样(据说这里有400多种奶酪),这从一定程度上显示了集权制管理方式在这个国家实行的难度。 由于缺乏种族或语言的维系,这里只不过是国王或没落贵族的资产。这里的道路极其崎岖,大部分地区游客都无法进入。收税是一个危险的职业,需要坚韧的精神和智慧的手段。事实上,这个国家是逐步被巴黎“发现”的,在许多情况下还是在北非和其他殖民地建立之后被发现的。在一本很有意思的大部头著作《叛逆的法国》中,历史学家让·萨科指出法国的叛乱文化博大精深,从历史上看,这可以算作法国真正的全国运动。
巴黎本身几乎不受法国控制—它的情况不比不听巴西中央政府号令的、被称为“野花”的里约贫民窟好多少。“太阳王”路易十四把政府搬到了凡尔赛宫,以逃避巴黎的民众。直到奥斯曼在19世纪60年代拆除了廉价公寓和狭窄的街道,修建了大道,并允许警察控制人群后,巴黎才变得容易控制。实际上,法国的核心就是巴黎,政府对法国其余地区并不十分在意。这个国家经过长期规划和修建道路、铁路系统、公立学校和电视网络的“5年计划”,之后才实现了集权制管理,这也就是拿破仑一统江山的梦想。这个梦想的建设始于战后的戴高乐时期,到20世纪70年代在瓦勒里·吉斯卡尔·德斯坦统治时期才算完成,而随后分权化又开始了。我们可以说,法国可能受益于这20年左右的中央集权统治,但我们同样也可以认为,它得益于这样一种皆大欢喜的情况:大政府刺激了经济增长,却没有逗留过长时间,未引起反作用。
瑞典和大政府
除了法国,我不能理解的还有瑞典和其他北欧国家,比如丹麦,它几乎成了大政府高效治理的代名词,因为该国的经济大部分是国有的。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丹麦这种在庞大的政府的治理下还能够幸福的国家(假如幸福是可衡量和美好的)呢?是因为这些国家都比纽约大都会的面积还小吗?我始终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的合著者、政治学家马克·布莱思告诉我,这种叙述是错误的:瑞典的故事与瑞士如出一辙(只不过这里的气候更糟,也没有好的滑雪胜地)。仔细看看:该国政府就像一个税收机构,但收来的钱是各市自己开支的,用于开展各市认为必要的技术培训,以满足工人的个人需求。该国的经济精英们比在其他大多数民主国家拥有的自由更多,远超出外国人对中央集权制国家的预期。
此外,冷战结束时,大约在1990年,瑞典和其他北欧国家经历了严重的经济衰退,但令人钦佩的是,它们实施了财政紧缩政策,有效地规避了20年后汹涌来袭的金融危机的冲击,这是我们能够受益于混乱状态的又一个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