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领领……啥人啊?公母?”
“呸,想得倒美,大连的,挺爷们儿一个人。”
“喝,东北人可不各个都是纯爷们儿,咋看出来的?”
“进屋自己瞧。”唐艳艳向走廊尽头处推拖布。
大连人坐在床上背对着门打电话,嗓门奇大,音色向上飘,节奏听起来像是大号的“二踢脚”。
看到那人脚下摆放的啤酒个数以及床头柜上堆挤的若干个油渍渍的塑料口袋,雷子明白了唐艳艳对爷们儿称谓的定义。
大连人在1号床,雷子的床位是靠近窗口的5号床,他走过去回头看清同室者的容貌:方头大脸鼻直嘴阔面色古铜牙齿雪白,一头浓密的自来卷发紧贴脑皮,只是圆溜溜光闪闪的眼睛为粗犷的外表增添些许调皮。
“三个月的期限眼瞅着奔三年使劲,来来回回路费都快超过欠款,咱能不能干点人事儿?咱能不能不做损?操,你又不是没钱,大奔的四个车轮子卸下哪个都够还账的。别瞎鸡巴咧咧,给句痛快话,这趟能不能把尾款清理利索了?”
雷子耳轮中听到“嘎巴嘎巴”脆响。大连人气得在咬牙,紧接着是话筒摔在柜面上的声响。
“畜生!”大连人骂完起身用力跺几下脚。
好家伙,坐着时没见有多大差别,站起身至少要高出雷子一头半,此人有双大象腿。
雷子放下手中的吃食去拿暖水瓶,很轻,小丫头只顾擦地忘记送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