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左侧有家回民馆,矮矮的平房斜倾着,在高的一角长出几棵杂草,低的一头接近脑瓜顶。
貌不起眼的小饭馆居然满员,闻到羊肉汤、馅饼味儿肠胃中像有只猴爪子在抓挠。看着吃喝成眉飞色舞样的食客,盯着扒牛肉条、溜胸口、羊蝎子、烧麦还有黄黄的芥末,雷子咽着口水退出。
就近几家一个幌的小饭馆内部情形皆如此,初来乍到的雷子放弃大费周折吃顿饭的想法。五个人的房间一个人住,吃个肃静,他决定买东西回去吃。
本着节约原则,雷子在站前市场买了几个猪肉馅包子,想想又在牛杂摊上花五块钱称上四斤酱牛脊骨,重量听起来挺吓人,可要是想实实惠惠地撕下几条肉定要费些力气。
旅店小卖部只经营一种啤酒:嘉凤。雷子狠狠心来上八瓶,售货员用塑料编织筐装上,他把手中的东西也放进去提溜着上楼。
甭管明天咋样,先为自己鼓鼓气加加油,身在异乡也只有酒精能麻痹因肖爱国的冷漠所带来的阴霾。
“男,24岁,属鸡的,9月生人,倒睫,初中毕业,推过三年铁末子,拧过三年螺丝钉,最后跑你们这嘎达卖药,第一天让人给通下马威,住个破旅店,睡张破床也要十块钱,哎、哎,别走,话没说完呢,真没礼貌。”这是雷子在喝掉第八瓶啤酒后对闯进房门阻止他狼嚎的白眼球服务员嘚啵出的醉话。此刻是凌晨两点半。
白眼球逃走时用手指堵住耳朵眼儿,肥大的屁股猛甩,像是要甩掉对雷子所有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