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土文学的写作中,满目疮痍的农村现状让作家难以再持续现实主义的写法。王安忆的《小鲍庄》,神话与现实交叉,谱写关于仁义的挽歌。阎连科的《受活》《日光流年》则以荒诞史诗的写法,谱写田园的狂想曲。
莫言的《生死疲劳》更是乡土文学的一个巨大隐喻。农民西门闹在土地上经历了六道轮回,最终安息的墓碑上写着:“一切来自土地的都将回到土地。”
2012年11月
附记:
这篇文章是为《新周刊》的专题《逆城市化——还乡或重建乡村的可能》而作。
说实话,我对于还乡躬耕陇田的可行性并不乐观,甚至认为这样一厢情愿地呼召是不道德的。
乡村只存在于想象中。我写文章,也会怀念和向往“温情脉脉的田园歌”,农村是冷漠城市的对照。但是过年回到老家,一切幻想都被打破了,“田园歌”变成了肮脏灰暗的房舍和泥泞的道路,人也随之变得狼狈和灰头土脸。
每当这时,我就想到了几十年前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们。充满理想的年轻人很快被现实打得七零八落,在生存线上进行着挣扎。他们当然不满意这种现状,要摆脱“落后”的群众,打破旧道德,建立新世界。
当然,这个理想很快也倒塌了。几年之后,知青们回到了城市,在农村待过的经历成了一种苦难的勋章,挂在胸前。创作,是一种寄托。土地,是一面顾影自怜的镜子。
“文学中的乡土中国”是片面的,也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