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二年二月二十二日,周总理设宴欢迎尼克松总统和夫人,他过来向我祝酒,没有说什么。但在九月二十五日晚欢宴田中首相的宴会上,总理特地到我的面前来,意味深长地说:“我们两人很久没有见面了,让我们举起杯来互祝健康吧!”这是我所听到总理的最后的话。
一九七二年八月,总理关照统战部写一报告,每月发给我生活费。出乎意外的是,总理理除在报告上批照外,还另外写一张条子,特支我一笔生活补助费,总想想得多么深远,多么周到啊!这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一件事。
从一九七二年八月起,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还遵照总理的指示,把过去我所坐的汽车重新开回我的寓所(“文化大革命”后,我曾要求将汽来开回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集中管理)。从此时起,我虽没有走上工作岗位,但生活却得到殷切的照顾,此皆拜总理之赐也。
一九七四年九月三十晚,我应邀参加人民大会堂举行的庆祝建国二十五周年招待会。总理以抱病之身,莅临主持。当他步入宴会厅时,立刻出现了令人十分激动的场面,全场沸腾起来,掌声雷动,经久不息,在他致祝酒词短短的几分钟内,座上响起掌声有十余次之多。总理感人之深,在这时充分显示出来,这是发自每个人内心深处的声音,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我素来意志坚强,很少落泪。一九七六年一月上旬在北京医院向总理遗体告别时,看到总理慈祥的遗容宛然如生,一桩桩往事刹那间浮上心头,不禁悲极而哭,盖情之所至,实难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