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的世界”(5)

“哈!原来是爱的烦恼呀!你喜欢茉莉对吧?”

阿九抬头看着银次,嘴里重复着第一次听到的名词——“爱的烦恼”。

“爱的烦恼就是很喜欢一个人,症状跟你一模一样。”

“我觉得很痛苦……”

“那就表示你非常喜欢茉莉啰。”

担心阿九而靠过来察看的茉莉立刻起身,摆出一副臭脸。银次问她:“阿九跟你告白过吗?”

“以前好像有过吧!”

“好像有过,那算什么?这种事要说清楚才行!”银次低喃。

阿九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爱的烦恼”这个字眼不断在脑海中发出鲜明的回响。茉莉不发一语地俯看着阿九。阿九的视线变得模糊。“茉莉!”阿九好不容易叫出声音,赶紧吞了一下口水,又再喊了一声“茉莉”,结果声音往上飙,音调显得有些高亢。

“没错,就是这调调。男生就是要鼓起勇气才行!”

阿九试图站起来,没想到茉莉却说:“我还有事。”然后便抛下阿九,转身就走。

“茉莉!”阿九想留住她而大喊,却只见茉莉头也不回地走了。阿九浑身无力地思索茉莉“砰”一声关上门的意义何在。他发现自己的心意已转变成更明确的爱慕,而非过去的淡淡情愫。这固然让他十分困惑,但多少也排遣了失去父亲的寂寞心情。

“为什么人会喜欢上别人呢?”那天夜里,阿九在棉被柜里问银次。

由于房间不够,银次只好睡在阿七和阿九房里的棉被柜里。阿三和勘六都反对让这个年轻的外来男子跟阿七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可是看到伤心的阿九像是对待父亲一样敬爱银次,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阿七也再三表示银次可以到客厅睡,但银次说“睡这里比较自在”,坚持不肯退让。一方面是因为隔着棉被柜纸门可以尽情想象对阿七的爱意,而且每晚关上纸门时听到阿七说“银次,晚安!”已成为他一天之中最幸福的瞬间。阿九也喜欢睡在棉被柜里,常常半夜偷偷钻出被窝跑来跟银次睡。

“因为寂寞,所以人才会希望有人陪。”

银次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响着。阿九缩着膝盖,紧贴着银次温暖的身体。

“人与人相遇、相恋,因为相爱而建立家庭。”

“爸爸和妈妈也是相遇相恋,因为相爱才生下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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