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道路”(5)

“阿九……”

男人看着阿九,炽热的眼光简直要在他身上烧出洞了。

“我就是。”

“是吗?”

“叔叔是?”

“叔叔是……”

男人话没说完便停住了,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连眨了好几下。他正在考虑该怎么说,最后似乎下定决心,抬起脸吞了一下口水。接着拿下墨镜,露出高吊的双眼。此时,背后有人呼唤阿九。

“怎么了?阿九,有客人吗?”

一听见勘六的声音,男人赶紧戴上墨镜,对阿九说:“我下次再来,这些给你买喜欢的东西。”并从口袋掏出一张万元大钞,塞进阿九的手里。然后也不管红灯还亮着,便急忙穿越马路离去。

勘六走了过来,一把抢去阿九手中的万元大钞,就像是抓到什么脏东西似的,立刻将它扯烂。

已经懂得一万元价值的阿九大叫了起来。尽管外公没有说明,但阿九看着被撕碎的一万元钞票,心里早已明白,那个高大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隔天早晨开始,阿九开关校门时身边都有阿三陪着。阿三在阿九打开门的同时,也不断留意周边的状况。阿九的视线则是抢在外婆前面,查看父亲是否躲在电线杆或房子后面。

父亲长年不在,对阿九的人生影响很大。阿九常常隔着围墙眺望茉莉一家人,并将茉莉的父亲寺内新视为理想的父亲形象。

身为学者的寺内新态度温和,充满理性,又是阿九尊敬的总一郎的父亲。难怪阿九心中会把这个住在隔壁的好男人当作典型的父亲看待。

不料,突然出现的远藤匠,和长期以来内心所描绘的父亲形象落差太大,阿九茫然地不知该如何填补那些落差。一身黑色的装扮、高大的身材与不得不用墨镜遮住的脸……对正值做梦年纪的阿九而言,这样的形象实在令他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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