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到一半,隆彦去吧台拿了饮料给她。她一口喝光,又继续跳。只要开始跳舞,小时候安心的心情就会复苏。总觉得闭上眼睛随兴跳舞,睁开眼睛后,总一郎和阿九就会出现。
“为什么茉莉跳舞的时候,总是闭上眼睛呢?”
这个总一郎曾经问过的问题,现在的茉莉会如此回答:“当然是为了能见到哥哥。”
两个小时后走出外面,两人都汗水淋漓。夜风吹来,格外凉爽。
“跳得好过瘾哦。”茉莉说着,将手滑进隆彦的臂弯里。两人走在垃圾堆旁的路上,茉莉将头靠在隆彦的肩上,张开鼻孔,吸入巷道里的夜的空气。
“虽然新宿是个肮脏的地方,不过也是个好地方,只要跟隆彦在一起。”
首先留意到末班车时间迫在眉睫的是隆彦。他说了一句“糟糕”,茉莉紧接着说“快跑”。两人全速冲向车站,笑得不可开交。这种时间在这种地方奔跑实在很可笑,两人就这样边跑边笑,一只手牵着,一只手按着肚子。
带着幸福的余韵,打开公寓的门。屋里灯火通明,但无声无息,也没有任何动静。
马场坐在三坪大的房间里。
“跑到哪里去了?”马场以低沉、愠怒的语调问,起身堵在隆彦前面,“说啊!我在问你跑到哪里去了!”
马场一把抓起隆彦的领子。
“不要这样!”茉莉连忙抓住马场的手,但马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马场粗壮的脚在榻榻米上摩擦,白色的趾甲大而干燥,整张脸已经气到变形,“为什么没有来上班?去赌马?打柏青哥?还是又去找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钱是主厨帮你还掉的,你知不知道啊?隆彦!”
被抓起领子摇来晃去,隆彦几乎是悬在半空中。
“不要这样!求求你放了隆彦!”茉莉歇斯底里地尖叫。
虽然马场依然不看茉莉,但也终于松手。于是隆彦和马场呈现对瞪的态势。
“你那一脸不甘愿是怎样?有话想说就说说看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跷班,我是怎么向人家道歉?还有其他厨师和主厨……”
“你烦不烦啊!”隆彦豁出去似的,打断他的话,“你又不是我爸妈,没有资格跟我讲这种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