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小学后,立刻遭到其他孩子嘲弄而不想上学,茉莉将这件事告诉总一郎,总一郎这么说。兄妹俩都穿着母亲缝制的、连着奇妙帽子的睡衣。
“穿上这个看起来好蠢哦。”茉莉这么说。
首先,睡觉的时候帽子实在很碍事。虽然总一郎什么都没说,但茉莉知道,哥哥也认为她说得对。哥哥总是以特别的方式,将唯独茉莉能懂的事,传达给她知道。
“笨蛋是没药医的,茉莉只要超然以对就好。”
超然,当时听到的这个词,一直以来成了茉莉的指针。这句话,回荡着一种非常超然的气势。尽管不太懂意思,但明白那股气势。那是犹如“光”一样的东西,像个出口。
如果茉莉的鞋子被人偷藏起来,总一郎会帮她一起找。午休时间,茉莉被人用牛奶往头上泼,总一郎用自己的体操服帮她擦干;不管怎么擦都还有味道,很恶心,当茉莉说想吐时,总一郎就在洗手台清洗她的头发,然后将手指伸进她的嘴巴说,吐吧。茉莉呕了一声,不停地咳嗽,但就是吐不出来,倒是眼泪和鼻水直流。上课铃声早就响了。无人的静谧校园、鞋柜附近的洗手台、一个个反射着阳光的水龙头,如今回想起来依然记忆犹新。
其实总一郎刚开始也被欺负,但茉莉不太清楚这些事,至少在茉莉两年后入学时,哥哥似乎已经从周遭孤立出来,获得了特别的地位。
例如,总一郎和茉莉在一起时,如果有调皮的小孩出手戏弄茉莉,总一郎会怒斥:“不准碰她!”
声音粗暴到连茉莉听了都怕,吓吓那些孩子已经足够。
如果只是出言嘲弄,总一郎再怎么样也不会帮她骂回去。茉莉认为,骂她无所谓,但若骂爸爸“怪人”,骂妈妈“洋婆子”,她则会火冒三丈,即使千万个不愿意也会气到想哭。于是她试着自己开口骂他们。
“闭嘴!”
结果只是让那些孩子更为嚣张。
“别理他们。”总一郎规劝茉莉,“超然以对就好。”
这种时候,帮她出头的人是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