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也有这个问题。刘建那边,老太太已经开始怀疑了。刘建不想告诉他们离婚再娶的事。有时两个妻子也并不值得骄傲,反而很麻烦。说到底,感情上多一份煎熬罢了。再说,老太太从来就喜欢如华,说她生来福相,心地宽厚。有一年过年时小柳来拜年,老太太见了,颇有微词,说小柳就是那心强命不强的女人,别看精明,命里却是单薄的。
刘建接了电话,说那你说怎么办呢?我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如华说要么,我们约个地方见面,然后一起打电话。刘建犹豫了一下,说,还是你来一次吧。我现在这里走不开。如华没说话,两人一时沉默。如华就挂了电话。
如华还是回去了。在爱里的女人,是一种疯狂的动物,别说自尊什么的。如华没告诉刘建,直接找到家里。她那时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情。她来敲门时,心一直向下坠,坠得她站不住,两条腿软得像煮熟的面条,有一刻她想走开,脚却像粘在地上,拔不起来。如华忍不住泪流满面。没想到这时门却开了,刘建来开门。刘建张着嘴站在那里时,如华才知道自己干了一件多傻的事。两个人就这样站着,好像时间停了一样。后来小柳出来了,小柳说还站着干吗?进来吧!如华看到客厅一张漂亮镶满花边儿的婴儿床,上面还挂着一个八音盒。小柳怀里抱着她新生的婴孩,胖胖的圆脸上一对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乍一看,还真像贝贝小时候。如华一时不知说什么,她竟然没说出来自己来干什么。
她在医院里徘徊时,意外地接到杨文廉的电话。杨文廉说你若和好了,我祝福你,若不好,就回来吧。
如华拿着电话,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呆了呆,就挂断了电话。眼泪只管不争气地落下来。当晚去了机场,也不跟刘建道别。走在路上不知觉地捂着胸口,好像心痛一样。古人形容西施之美,说她是“西子捧心”,且不知西子的心痛起来,在外人看来是美,在自己,是生生的受难。
如华想好了,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杨文廉的家中搬出来。她先去找了陈安,说我能住你这里几天吗?陈安不答话,半晌说,不让你去,你不听,如今这样,两边落空。如华也不解释,只说,你若为难,我就再想别的办法。陈安一板脸,说有什么为难的。你就住在我家,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如华的眼泪,这才无声地流出来。
如华是算好杨文廉上班时回去的。她让陈安在外边等,她潜进去把东西拿出来。没想到一开门,杨文廉却在家,两人目瞪口呆良久。还是杨文廉先开了口,说,什么时候回来的?如华低着头,眼睛盯着地缝,半天挤出一句话:我要搬走。
杨文廉说你还记得我给你打的电话?你若回来,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