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堇打开盖子,看到小半匣耀眼生花的黄金,也甚为惊讶:“这么多?!他们是什么人啊?这么有钱!”
晏薇摇头不答,只叹道:“我收留他,给他治病,只是拿他当朋友,并不当他是病人,也从未想着回报。自他来了,家里不再冷冷清清的,有个病人需要我照顾,有事情做,心里是满满当当的。尤其是他刚来那会儿病得沉重,不瞒你说,我每天半夜醒来都要去探探他的鼻息,生怕他死了。就这么看着他一天天活过来,感觉真好啊!这是我第一次独个儿救治这么重的病人,之前都是给父亲打下手呢……唉!他们现在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真是……”晏薇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停了一下,“就是收留只小狗,也不至于这样……”
鹿堇柔声道:“你别生气,他们匆匆离开,也许和你娘你爹一样,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跟你明说的。凡事要往好处想,或许过些日子,就又见面了也未可知。”
晏薇想到昨夜黎启臣说的最后一句话:“日子还长呢,不在这一天两天,你想听什么,我以后天天讲给你听。”又悲从中来,泣道:“也许都是骗人的,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你看我母亲,走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回来,她因为什么要走,父亲也从不告诉我。”
鹿堇见想起旧事她伤感,忙岔开话题道:“你这么伤心,该不会是喜欢他们两个中的一个了吧?”
晏薇脸一红,嗔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可从未往那个地方想。”
鹿堇笑道:“也该想了,你也快十六岁了对吧?我们杨国向例是女子十六可以出嫁,若十八还未嫁,就要额外征税了。”
晏薇道:“这事儿总要父亲回来做主才行……”
鹿堇又笑:“这么说,你还真是有意中人了?是哪一个?生病的那个,还是救你的那个?”
晏薇急道:“鹿堇姐!人家心里正不痛快,你还来打趣人家。”
鹿堇道:“你若不喜欢,那就只是生意,你给人治病,人家留下诊金,萍水相逢,两不相欠,有什么可不痛快的。你若喜欢,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心里不痛快是自然的,这事儿谁也没法解,只能等到你忘了他,或者喜欢上另一个人才解得。”
这一番话说得晏薇怔住了,细细思量,真的是喜欢上谁了,才这么烦恼吗?好像又不是,又或者这就是喜欢?
鹿堇续道:“就好像我们看上了一匹布,一犹豫间,已经被别人买走了。这时候就总想着那布的花样儿,想着再找到一模一样的,或者再多看几眼,描下样子,自己织出来。久而久之就魔怔了,其实你想要的已经不是那匹布,而是得不到那匹布的感觉。就像是原本是你的,被别人抢走了。其实你忘了,它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