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知青》5(2)

傻二接着念:“天街那个夜色凉如水呀,坐看牵牛那个织女的星。怎么样?这才有味儿吧?”

“行了,二子,你就别糟蹋诗啦!”我笑了。“杜牧要是听你这么念,非气死不行!”

“要是明天说快板,我还行,不过,我还真没见过什么好诗!”傻二说。

我告诉他说我不记得从哪儿看到的,好像是小说《播火记》,那里有首诗,也可能是顺口溜,不知他会不会喜欢,不过倒是挺好记的,我读了一遍就记住了。我实在想不出哪一首诗他能喜欢,只能拿顺口溜来充数了。

“快说,快说!”傻二催促着。

“是这样:天色灰蒙蒙,好像要刮风,刮风必有雨,有雨不上工,不上工吃好的,一天三顿包饺子。”我念叨着。“怎么样?喜欢吗?”

“好诗!这才是好诗!你刚才背的那些哪叫诗呀?”傻二说。“我得记下来,明天好交作业。”

他还特意叮嘱我说这诗是他的,我们可别写重了,别让老师说这是我抄他的。

第二天的语文课,我们一个一个地站起来,当着刘老师和全班同学的面朗诵自己最喜爱的诗。

金晓燕朗诵的是贺敬之的诗《回延安》。当她朗诵到“几回回梦里回延安,双手搂定宝塔山。千声万声呼唤你——母亲延安就在这里!”时,声音有些颤抖。刘老师微微点着头,眼镜片后好像有泪珠在闪光。金晓燕朗诵完,刘老师鼓起掌来,大家也随着拍手。金晓燕右手高举,原地转圈,向大家行了一个少先队的队礼。当她面朝我的时候,我看见她美丽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袁洁朗诵的是叶塞宁的诗《我满怀忧伤地朝你凝望……》。袁洁的声音清澈动听,我想到俄罗斯诗歌中常常提到的夜莺。当她朗诵到“他人的嘴唇到处带走/你的温热和身体的战栗。在你那稍稍麻木的心头,仿佛下了场毛毛细雨”时,刘老师的眉头皱了起来。到袁洁的朗诵结束,刘老师一句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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