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连载试读(4)

昨天晚上还有前天晚上她都梦见弗洛拉了。在第一个梦里,弗洛拉径直走到床前,嘴里叼着一只红苹果,而在第二个梦里——也就是在昨天晚上——它看到卡拉过来,就跑了开去。它一条腿似乎受了伤,但它还是跑开去了。它引导卡拉来到一道铁丝网栅栏的跟前,也就是某些战场上用的那一种,接下去它——也就是弗洛拉——从那底下钻过去了,受伤的脚以及整个身子,就像一条白鳗鱼似的扭着身子钻了过去,然后就不见了。

那些马匹看到卡拉穿过去上了环形马道,便全都簇拥着来到栏杆边上——显得又湿又脏,尽管它们身上披有新西兰毛毯——好让她走回来的时候能注意到它们。她轻轻地跟它们说话,对于手里没带吃的表示抱歉。她抚摩它们的脖颈,蹭蹭它们的鼻子,还问它们可知道弗洛拉有什么消息。

格雷斯和朱尼珀喷了喷气,又伸过鼻子来顶她,好像它们认出了这个名字并想为她分忧似的,可是这时丽姬从它们之间插了进来,把格雷斯的脑袋从卡拉的手边顶了开去。它还进而把她的手轻轻咬了一下,卡拉只得又花了些时间来指责它。

一直到三年之前,卡拉还从来没怎么认真看过活动房屋。对这种东西她也不这么称呼。像她的父母一样,她认为这么称呼是装腔作势。还有人住在拖车里呢,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一辆拖车跟别的拖车还能有什么区别。可是当卡拉搬进来,选择和克拉克共同生活,她便开始用一种新的眼光来看待事物了。从那时起,她开始用“ 活动房屋”这个说法,而且注意起别人是怎么装修和布置的了。他们挂的是什么样的窗帘,他们是怎么油漆饰条,又是怎么搭出很有气派的平台、阳台和附属披屋的。她迫不及待地也要给自己的住房添上这些改良性的设备。

有一段时间,克拉克倒也顺着她的想法去做。他翻修了新的台阶,还花了不少时间为这台阶去踅摸旧的熟铁扶手。对于在刷厨房、浴室的漆与窗帘好料子上所花费的钱他也没出过一句怨言。她刷漆的活儿干得不怎么地道——她不明白是应该先把碗柜门上的合叶卸下来的。她也不明白应该要给窗帘布缝上衬里,现在窗帘都已经褪颜色了。

让克拉克迟疑不决的是要不要扯走地毯,原来的地毯每个房间里都是一样,卡拉最坚决主张换掉的就是这地毯。它划分成一个个棕色的小方块,每一块上都有深褐色、铁锈色和浅棕色的扭曲线条和花样。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卡拉都以为每个小方块里的线条和花样都是一样的,排列次序也都是相同的。可是在她有了更多空闲时间可以细细观察时,她发现原来大方块是由四个花样不一的小方块组成的。有的她很容易就能分辨清,有的却真得下些功夫才能够看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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