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繁荣》第十一章 美好生活(2)

社会主义和社团主义的经济视角的问题在于,它们忽略或者否认了手段对于其目的的重要性。这里的手段指的是经济制度的程序和特性,它们是产品生产和就业创造赖以进行的基础。手段造成的影响并不限于物质方面。选择现代经济会带来不同的路径和体验,以及现代社会特有的各种回报和危害。

有人会问,考虑到每个国家和各时代民众的不同选择,是否有可能找到一个精辟并获得广泛赞同的关于美好生活的定义?19世纪,美国迎来了大批希望在新的冒险和事业中取得成就的人,其他许多人则选择留在欧洲。到19世纪末,乘船过来的人似乎对社团主义和社会主义运动产生了更大的兴趣,包括组织工会和分享利润等。到20世纪下半叶,各国人民都在谈论通过整顿资源的途径解决社会的“现实问题”。然而,选择的改变并不一定意味着价值观的改变。在大多数情况下,新诉求可能只是新环境或新技能的产物,例如财富增加和民主观念普及的各种影响。在最近几十年,越来越多的人说他们需要一个世纪前不曾想到的高度经济安全。但是,人们的这些愿望没有充分考虑到一个社会的系统适应问题,那会有意无意地减缓改变的速度。在评判21世纪经济发达国家的不同经济制度的优劣时,正确的标准应该是人们最基本、最深层的需求是否得到了满足。

人性(尤其是哲学和文学以及最近的心理学中探讨的人性)关系到最深层的愿望和收获。数千年来,人文主义者思索了能带来最深刻、最持久满足的各种生活方式,并积累了一些引人注目的深邃见解。他们对于美好生活的思索可以帮助我们理解一个创业型和创新型经济在条件成熟之后如何萌芽生长,而不受限于条件的存在。这些思索可以极大地帮助我们为创业型、创新型经济寻找合理性。政治经济学如果不能吸取人文学科的精华,就会在这个领域变得很贫乏:在关于现代经济的新一轮辩论中,依旧无法提供强有力的佐证。

美好生活的人文主义概念

“美好生活”的概念(或理念)起源于亚里士多德,它指的是人们在拥有某些生活必需品(如食物和住房)之后,经过深思熟虑会选择的生活方式。在《尼各马可伦理学》(Nicomachean Ethics)一书中,他把美好生活同其他生活方式进行了对比:其他生活方式只是实现某个目的的手段,而美好生活不是实现其他目的的手段,它本身就是人们追求的目标(为生活而生活)。他大致的意思是:人们需要食物(自己生产或利用国内产品交换外国食品)提供体能,需要体能修建房屋,需要房屋保护自身和自己的物品不被风吹雨淋等。每种最终产品(美食、精美服装或者歌剧)都是一个程序或活动的终点。人们的各种活动最后都会形成某种最终产品,亚里士多德对这些活动的排序很感兴趣。他认为,有思想的人能够明白什么是“最高的善”(最高级的产品)。他的研究目标就是解释人们的排序,至少是有思想的认真的人在进行生活选择时表现出来的次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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