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还有戴维·戈弗雷。戴维是从俄克拉何马州调到华盛顿特区来的,他在公司里算是个传奇人物,因为他和印第安人事务管理局建立了密切联系。印第安人事务管理局负责协调与印第安人居住地相关部门的关系,也是贝尔的一个大客户。它有一个连接各地办公室的庞大通信系统,而且每一个印第安人居住地都有自己的通信网络。戴维对自己的业务领域非常在意,不愿别人插足。他已年近退休,总是一大早来上班,然后在吃午饭的时候消失,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现。据说没有什么是戴维“卖”不出去的。恰好我得到一项任务,要和戴维“搭档合作”。大家都不明白这个任命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究竟要干些什么。戴维认为这从头到尾就是个馊点子,是上司在办公室里闭着眼睛想出来的主意。“他们那些人啊,”戴维跟我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有一天,戴维告诉我,印第安人事务管理局两个最重要的负责人要来我们这里。这两个人掌管着印第安人事务管理局通信网的钱袋子,所有通信网升级的项目审批权都掌握在他们手中。戴维想和他们谈谈我们最新的方案。我觉得我和他们见个面也很重要,就问我能不能同去。这一次,戴维很友好地让我跟他一起去,我很高兴。第一次由戴维引见和这些客户见面是非常重要的,这表明他是支持我的,也许他认为我或许能帮上忙吧。
在准备见面的前一天,戴维跟我说:“卡莉,真是对不起,我知道我们说好要和两个负责人一起见面的。问题是,他们在华盛顿特区有家特别喜欢的餐厅,这次他们让我去那儿见他们。你也知道,客户怎么说,一般我就会怎么做,所以我觉得你这回不能跟我们一起去了。”
“为什么不能呢?”我问道。
“哦,我们是打算去‘董事会议室’俱乐部,对不起。”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我搞不懂到底是为什么,就去请教比尔。比尔跟我努努嘴说:“卡莉,那是一家脱衣舞俱乐部。”
“董事会议室”不是一家普通的脱衣舞俱乐部,正像它的名字表明的那样,它是位于华盛顿特区佛蒙特大街上的一家“社会上流人士”俱乐部。这里因舞台上的脱衣舞秀而闻名,而且在演出的间隙,年轻妖娆的脱衣舞娘会身着完全透明的睡衣,在客人的餐桌上跳舞。
印第安人事务管理局的两个客户要去“董事会议室”,那么戴维和史蒂夫就会前去陪同。这让我很头疼,我感到既尴尬又着急。我到女洗手间坐下来,想了整整几个小时,近乎狂乱了,可是还是没有想好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我不能自欺欺人地说这不重要,很明显和这些客户见面很重要,而且不让戴维小看我,这也很重要。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生气,也没有想过要求他们别去那个俱乐部,这样做都没有用。我陷入了他人制造的窘境中,不管怎样,问题就在于我该怎样解决,又该怎样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