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儿》出来玩儿就是心情决定一切(1)

一通忙完以后,我们又重新回到山坡上,这回可再也不敢到处乱跑了,老老实实坐在那儿聊天、侃山、抽烟、喝水,眼睛、耳朵随时留神着四外的动静,生怕再出什么岔子。这时候,我们的团长回来了,声随人到,刚翻过山梁就扯着嗓门儿喊上了:“你们快来接我一把呀,我都快吐血了!”顺着声音看过去,见他肩上背着一个大麻袋,从山脊上走了下来,嘴里喊得邪乎,可脚步仍然很快,一点儿也不显疲惫,三哥开起了玩笑:“哟!团长改驴垛子了!”看着他负重的身影,大伙儿乐得都直不起腰了。他走到大家跟前,放下麻袋大声抱怨:“你们可真行,就没人接我一把,一百多斤!也就是我,换你们?背着它翻两座山试试!”哈哈!抱怨的同时还没忘了顺道吹吹牛。

不过他说到这儿,我们大家才把注意力集中在这麻袋上。老六好奇地问:“这里是什么宝贝呀?” “嘿!你们看看吧!要是一般的东西能值得我受那么大累?”怀着强烈的好奇心过去解开袋口一看,满满的一袋山里红—我的心呀!拔凉拔凉的。“你弄这个干吗呀?” “干吗?你们懂什么呀?这才叫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绝对没施过肥,没打过药的野生山里红。”

原来,他刚才遛了一圈看见后山有红果树,满树的红果没人采,于是回到这边山下村里找老乡要了个麻袋,自己到山后摘果子去了。这个山区有大量的红果树,都分到了各家各户。可由于收购价钱便宜,又离国道太远,每年都有大量的果树无人采摘,果实成熟落地,自生自灭。老乡们也无暇管理,现在有人采摘,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只要你愿意,想摘多少摘多少。估计也是自有这树以来,今天第一回碰上这么一个不怕累的。据他说,老乡放着羊,抽着烟,蹲在岩石上边看边和他聊天,看了足有一个多小时—哈哈,就没遇上过这么不开眼的人!

他也真是不知道累,摘了整整一麻袋,翻山越岭地背了回来,待他滔滔不绝地讲述了全过程后,又说:“这东西,到家洗干净,放点儿白砂糖和胡萝卜一块儿煮,煮烂以后把皮和籽捞出去,就是果茶,可比外边卖的果茶好多了!真材实料,不加防腐剂。老三!老六!哎!让你们老太太每天喝上一杯,保证身体什么毛病都没有,信不信?”得!话说到这儿,谁也别和人家抬扛了。出门在外交朋友,奉行的一个基本原则就是看这人孝顺与否。不管他馋、懒、奸、滑都占齐了,只要孝顺,这哥们儿就可交,更何况人家心里惦记的还是朋友家的老人。哥儿几个全都闭了口,就剩三哥还顺着语言的惯性唠叨着:“你费这劲干吗?城里头五毛钱一斤……”挤对人明显没了力度,语气中倒多了一些关爱和心疼。可团长完全没往心里去,继续说红果的好处、果林的壮观、采摘的乐趣—完全没有感受到大家内心的波动。

四个人坐在一起,抓出一把红果,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您还别说,确实和城里卖的不一样。这种红果比较原始,没有经过嫁接改良,籽多肉少,个小皮厚,但味道又浓又纯,酸中有甜,适口性极强。

山里的天气变化很明显,昼夜温差极大,只要太阳爬上山头,温度很快就升高了。这时正是正午时分,军大衣穿不住了,脱下来铺在山坡的草地上。棉袄也敞开了怀,我们躺在深山峡谷中尽情地享受着这片寂静和深秋的暖阳,天高云淡,清风拂面。心旷神怡之余,一阵困乏袭上身来,四个人闭目养神,迷迷糊糊地神游物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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