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四周的群山从一条轮廓线变为了实体,能且看到很远的纵深,一层一层,连绵不断。水汽凝结成薄雾,盘绕在山腰,给美景增添了一份儿神秘。偶尔有一丝飘过身边,让人产生腾云驾雾的感觉,缥缥缈缈,恍若仙境。不同种类的植物用其特有的颜色映衬着大山整体的墨绿,在移动的轻烟里,红、黄、橙、紫,时隐时现,给视觉带来温和却坚定的冲击。湖面平静得像一面大镜子,反射着你所看到的一切,恍惚之间如同天地合一、时光凝固一般,把现实描绘成了一幅意境深远的风景画,而我,则有幸成为了画中人。
不一会儿,太阳就把大山深处的温度也调整得暖洋洋的了。我们全身沐浴着阳光,听着远处的鸟鸣,看着眼前的美景,守着垂钓的鱼竿,喝着醇香的美酒。此刻的我,已然深刻理解了古曲中唱到的“卸职入深山,隐云峰受享清闲”那种远离尘世、超凡脱俗的心境。
酒足饭饱,我们躺在山坡上闭目养神。此时,精力旺盛的团长兄弟又开始了他让人心碎的折腾。山前山后,山左山右,山上山下,一会儿一趟,每次还都回来汇报一下所见所闻,“哎!翻过这山,那边一坡的红叶,真漂亮!这次没带相机,这要是拍下来参加我们部队摄影展,绝对牛逼!”说完也不听我们有何回应,自顾自找着他感兴趣的东西看着玩儿着,不一会儿又没影了。
一会儿,他提着一个塑料袋兴冲冲地从山下跑上来,“哈哈!都尝尝!你猜怎么着?我上山下村儿里转去了,和一大姐聊了半天,我让她给我爆了一锅栗子,倍儿甜!这才是真正的油栗。”说完抓了一把放在自己兜里,撂下塑料袋又走了。
当我们仨被暖阳晒得浑身通泰、似睡不睡的时候,又听到了他的喊声,“别睡呀!醒醒!就咱们去年看见的,水库对面儿那山后头那一片树,还记得吗?知道那都是什么树吗?山里红!我操!这一片!半拉山都红了,掉得满地都是,也没人摘也没人拣。太他妈多了……”哥儿几个被他这么一折腾,困意全无,坐起来刚想问一问情况,他又快步下山去了—真够闹腾的。
我们仨睡是不能睡了,起可也不愿意起,浑身懒洋洋地不爱动。老六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拍拍身上的土说:“我下去看看网上有鸟没有。”有时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杂鸟路过这里粘在网上,扑棱棱地乱动,会让鸟群害怕。我和三哥也站起身,看着他慢慢走下了缓坡,身体影在了矮树后。说来也巧,人不去没事,人刚进网窝,就听里边的老西儿“诱子”一阵急叫—来鸟儿了。
“老西儿”是俗称,这种鸟儿学名“樨嘴雀”,嘴短而粗,体大身沉,头顶儿浅咖啡色,浑身土黄,膀花黑白相间,短尾圆身,长腿大头。观赏价值不大,鸣叫也没有什么特点,但架在杠上,吃飞食、叫大远儿却是一把好手,更因它嘴型奇特,是天生“打飞蛋”的好材料,所以广受驯鸟之人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