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年的流浪,三十岁的时候流浪到云南大理,他那时已经历练成一个对音乐有独到见解的歌者,生活这所学校生生地把他磨砺成了一个感慨万千的老人。用往昔的岁月当引子,他开始自己写歌编曲。这个半辈子活在琴弦上的男人,书读得不多,歌词却至纯,音乐诉求
大有古风,他的歌有别于其他任何温饱之余才去练琴的大师们。沧桑,但不矫情也不苦涩。他开始在艺术家扎堆的大理有了名气,后来一鸣惊人的民谣歌手川子曾是他的街头搭档。他自己开了家小小的酒吧,娶了一个白族姑娘,有了一个孩子。奈何世事多舛,每天辛苦经营也抵不住水涨船高的房租和形形色色的税费,他的酒吧倒闭了。祸不单行,文化差异又导致了婚姻的破裂,爱人抱着孩子说,你走吧。他说,好吧我走吧,我每个月会邮钱回来的。他后来做到了。
于是,二度上路继续流浪,一路重操旧业卖唱为生,他路过丽江的时候被我们捡到。莫名其妙地,自此扎根在了丽江,依旧做他的流浪歌手,每天唱的都是自己的原创。从卖唱到卖碟,这个饱经沧桑的中年男人的人生在音乐中再一次得到了的升华,他偏执地辛苦卖艺,攒钱做专辑,乐陶陶在自己建筑的那个单纯的音乐世界里。
“真希望有一天我是抱着吉他唱歌时死去,”他说,“我希望这样走完这一生。”
他又说:“你是我的朋友,大冰,没有你我现在不会过得这么好,我们在一起真的很开心……我那儿还有些菜,一会儿我去炒一锅饭……”
他醉得前仰后合,跳舞一样炒着饭。睡眼惺忪的小媳妇在他背后切着葱花,满脸的温柔。
我那天捧着大碗,坐在他小木屋的马扎上,吃了一碗又添了一碗,
没吃完,到底剩了半碗。他接过来,两口替我吃完。
这些年,那些事他只说过一回,我全都记住了,我想我再也不会问起他的过去。我很后悔那次的发问,但我总结不好后悔的原因。
听歌的人们保持安静,此刻吹来的是什么地方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