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一部胸无大志的电影
那个艰难的时期一起卖唱的还有后来D调酒吧的路平、跑调酒吧的靳松、小植、凡间酒吧的晴天等等一批人。大家因为民谣音乐相识,后来这些人被誉为丽江民谣的代表,分别开了自己的酒吧或火塘,组了自己的乐队,有了稳定的收入,在豆瓣上开了自己的音乐人小站,开始全国巡演,在地下半地下的民谣圈里一个接一个扬名立万。
往事经年,个中亦有阋于墙的兄弟,而当时那种相互扶持集体劳作,一瓶饮料分着喝的时光却永留我心,故而在记忆里,那个时期的卖唱,有了一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意味,恍如聚义梁山。
大军经常扮演烂好人的角色,有些初到丽江的歌者找到他,希望和他结伴卖唱,他从不懂得拒绝,等到人家轻车熟路了,堂而皇之地在旁边另立门户,抢白得他没了生意。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猫和虎的寓言故事他亲身验证了一次又一次,只好一次次作战略转移。从
最初的大石桥到布拉格门前,到后来的万子桥、三眼井,越退越游人稀疏。他只好靠拉长卖唱的时间来换效益,之前是每天唱两个小时,后来加到三个半。 2008年奥运会前,我回丽江避运,当时路平的D调酒吧已经开得有声有色,之前一起卖唱的兄弟们以D调为根据地,继续着半共产主义的生活。
世俗的眼中,这是一群胸无大志的人们,每天喝茶、弹琴、微醺、恋爱,在青石板路上消磨着寒冷的年华,几乎算是一群站在入世和出世边缘的一群异形。曾经我一度这么认为:大家在一起不过是共同简述一种生活方式,不过是一场慢生活。
我从未听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和我谈起过梦想二字,除了大军。
他的那个想法生生地把我吓了一跳。大军在某个夏天的傍晚对我说:“我想拍部电影。”
这个男人对电影行当策划执行的了解,几乎等同于一个清朝人对高铁运营系统的认知,而且这个男人又是一个那么一穷二白的流浪歌手而已。
我说,你开玩笑吧,你有病吧,你开玩笑也开个靠谱点儿的玩笑哦。你也太吓人了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