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通很是失望,自己已是身无分文,拿什么去通融这个关系?只得感叹世风日下,报国无门。好想写封举报信,揭发这些贪官污吏,还我大汉清廉之风。不过也只这么想想,并没真去管这闲事。管也管不了,自古官官相护,自己草民一个,只怕举报信今天递上去,明天就到了当事人手里。
无可奈何回到住地,邓通躺倒在床,眼望天花板,发起呆来。倒是店老板心细,见邓通神色不对,生怕他找根稻草,往梁上一挂,自绝于人民,给店里招惹麻烦,忙跟进屋去,又问长,又问短,很亲切的样子。
邓通远在异地他乡,举目无亲,孤立无援,这下有人关怀关心关爱,能不感动?也顾不得七尺男儿面子,泪水止不住地流呀流,流得脸不是脸,竟然流成雨天的屋檐。好不容易止住悲哭,才伸出兰花指,弹去屋檐上的泪水,哽咽着道出此次不幸遭遇。
也是无巧不成书,恰好店老板有位远房亲戚在朝廷当差,就抽在御船司机招聘工作组里,做些上传下达和编简报印材料的杂事。店老板当即供出亲戚姓名和家庭住址,要邓通赶快行动,也许可通过他,给说话是话的人递份礼上去,把事情搞掂。
邓通闻言,心头大喜,破涕为笑。
可旋即又笑不起来了,头一垂,复又倒在床上,做半死状。店老板倍感糊涂,不知邓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打急救电话,又老占线,打不进去。
正急得不行,邓通终于抬起头来,有气无力道:“我现在已是人一个卵一条,哪还递得起这个礼?就是把我身上这百多斤瘦肉割下来,拖到街上,也卖不了几个铜板。”
还是店老板心善,担心这小子就此沉沦下去,失去难得的做御船司机的宝贵机会,给祖国船运事业造成不必要的重大损失,眯缝着眼睛,瞄着邓通说:“别灰心嘛,我看你这人,生就一副贵相,日后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自己长什么样,邓通还能不知道?店老板自然是怕你自暴自弃,宽你心的。可邓通还是忍不住对着漆了桐油的木壁,照了照自己的影子。再怎么照,里面那个愣头青也是个平常相貌,看不出贵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