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优雅》无神论的我爱上天主教的你(3)

许多人无法理解一个努力工作者的责任,更以为当上了总经理这样的“大官”一定是前呼后拥有人侍候,却不知道除了重大活动的外出之外,连司机的活都要由我兼顾,更不知道我们并不是每次都能处理好工作与生活中的落差,也常常无奈地做出许多让人无法面对的愚事。

夫人曾发生过一次宫外孕,输卵管破裂引起大出血,情况非常危险。当她父亲打来电话时,我正在区政府开会,讨论的是与华远有关的重大投资决策问题。我向主持会议的区长、副区长请假时,区长坚决不同意。那次动手术是我岳父在手术单上家属一栏签的字。

当我开完会后赶到医院时,她已经从手术室出来回到了病房,我走到病房门外时,就听到屋里七八张嘴在大骂我这个不称职的丈夫,当我硬着头皮走到她的病床边时,其他八九个病床上的女同胞们更是七嘴八舌地甩出阵阵风凉话。当时的场面真的让我无地自容,无法向任何人解释我的苦衷,就是解释也不会被这群女同胞们理解。我只好当着这些妇女同志的面,大声对夫人说“对不起”,以求得她的原谅。我的夫人含着眼泪原谅了我,并劝阻了其他人的议论,当我离开病房时,背后又响起了议论的声音。这并不是件光荣的事,更不是一个男人负责任的做法。

由于有过宫外孕,在生我女儿时医生建议夫人选择剖腹产。事先与医院约好了时间,准备在11点进手术室。那天我正好在区里开会,商议华远给区政协盖房做贡献的事,作为第一个议题,时间应该够了,没想到医院临时安排了一个急诊病人的手术,要将夫人的剖腹产时间提前。接到夫人的电话之后,我又向区领导请假,区领导仍是不批准。这次我可不客气了,“上次就差点出了人命,这次我必须去医院了”。甩下这句话,我就赶往医院,是否得罪这些可以随时摘掉我的乌纱帽的官员已不再重要。

等我赶到医院,恰遇护士把夫人和孩子从手术室推出来送往住院处,手术单上又是老岳父替我签的字。平常夫妻两人即使不能事事相陪,但手术与生子是一个家庭中的大事,夫人此时最需要的就是丈夫的陪伴,我却两次重大的时刻都不在场,这成了我一生的遗憾。

从反映历史的革命影视节目看来,为争取中国革命的胜利,似乎共产党人从来不讲家庭的亲情、夫妻之间的爱与人权,每个家庭都在为革命的利益做出巨大的牺牲,《人间正道是沧桑》、《潜伏》等都是如此。其实进入和平年代,当工作需要时,领导干部们也从来不考虑家庭的问题,每个干部都是颗独立的棋子,好像在革命的工作面前,每个人都不能有亲情与家庭,而只能服从上面的需要。

我们的父辈就是这样,他们经常为了工作而无法照顾家庭,上小学时我们就经常周日也无法回家,只能去老师家或独自住在学校。“文革”时,许多家庭的父母同时被关进了牛棚,两代、三代分离,有的还家破人亡。今天仍有许多夫妻、子女因户籍限制等制度原因而两地、三地分居。为工作而加班或加点,无法照顾父母与家庭的事更是司空见惯了,而这些都体现出我们对人权还缺少尊重,也许是为了能在竞争中生活得更好些,不得不牺牲人权和家庭暂时的幸福。这种牺牲在某些人眼中是暂时的,在许多人眼中却是一辈子的遗憾。亲情、家情有时是不能轻言牺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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