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秋天的性事(1)

那年秋天的性事

浩荡人生,恨算得了什么?

1

29岁,她长了第一颗智齿,常常疼,撕心裂肺地疼。吃饭,睡觉,都受了它的影响。

夜半,疼得睡不着,她会摇醒林南,她说:“我想抱抱他。”她说的“他”,是另外一个男人。林南睡眼蒙眬地拍拍她,告诉她说:“一个即将30岁的女人应该做的是每天吃必需的维生素,或者去健健身减掉偷偷长出来的脂肪,而不是常常去怀念或者悼念初恋。”

这就是林南——她妈劝她赶快嫁掉的男人。他打理一家会计事务所,人就像他的工作,理智而有序。他说她遇见他之前的发生的事情都不重要,所以他不介意她常常提起苏汉,不介意她告诉他关于她和苏汉过往的每一个细节。哪怕她说得最多的是她在14岁时,暗夜,空无一人的果园里,有初秋的香气,两个羞涩的孩子,凌乱剥离的衣服,撕裂般的疼痛。

那是她的初夜,也是苏汉的初夜。每次她同林南说起,他总是抿着唇看着她笑,眸子里的光芒柔软得如一汪清水。有时候,她会问林南:“你介意吗?”他惯常做的就是把她的长发绕在手心里,缠来缠去,仿佛能绕出一朵花。

2

林南提到结婚,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周末,一个人跑去商场,一件件地试婚纱,袒肩的,露背的,蕾丝的,锦缎的,纯白的,淡紫的,每一件都载着繁华和隆重,她最终裸着身体坐在试衣间里盯着镜子里的女人长久地出神。

智齿越来越疼,苏汉也越来越成为她心底的暗伤。就像未经年的疤痕,总是在天气变化之时不合时宜地疼。

林南说她有浓厚的初恋情结,他说:“你的回忆全部是你想象里的样子,14岁,你懂爱情吗?”暗夜里,想着他的话,她常常失眠,浅浅地睡着后也总会梦见苏汉。14岁,苏汉给她的记忆始终是湿润潮湿的气息:吻是湿湿的,拥抱是湿湿的,仅有的一次欢爱,还是湿湿的。

接近婚期的时候,她想得最多的便是她怎么把苏汉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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