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泛区就应该这样运作。拆除围堤只是向自然投资的第一步。默里西农场现在储存着洪水,可以减轻下游的围堤压力,但是另一方面,围堤依然起着当年保护大豆田时一样的作用。当围堤完整时,农民们将沉积土和带有肥料的水向上抽至河流中。从河对岸可以看到,清澈的河水中有一道明显来自农场的水流,可谓河流中的河流。在20年之内,洪水退去离开默里西时依然会发生将部分农场土地和土地各处的肥料残留冲进河中的现象。
现在,河流生态地貌学家、生态学家和建筑工程队有个新任务:重新疏通默里西农场的其他水道,恢复原来的溪流和它们通常支持的自然生态圈。这就是说,原来的网格状直管灌溉系统需要被打破和填充,对残存的溪流进行恢复,重建被彻底破坏的溪流。与拆除围堤一样,这也是一个试验。人们要建设外观和功能与过去滩地森林小溪一致的人工水道,但究竟要在哪里修建、如何修建,谁也不知道。
此项投资的回报不仅仅会使当地环境健康得到改善,更是对其他地区起到了启发作用。科尔比·奥奇利把从种植树木到拆除堤坝,再到恢复洪泛区的整个过程比作血管成形术。打通默里西堵塞的动脉减轻了下游堤坝承受的压力,因而降低了维护成本,门罗的市民们可以证明。森林还能进行固碳,帮助改善气候变化,同时提供猎鸭、钓鱼等娱乐功能,另外还改善了墨西哥湾的水质。
杜克大学的科学家们计算了这一切效果的价值——固碳、娱乐、防洪等等——惠及周边居民、墨西哥湾甚至更广大地区。拆除围堤和恢复森林比艰难维持中耕农业的经济效益更好。2009年的一项研究中,研究者计算了横跨密西西比河冲击山谷的价值,发现保存完好的湿地的价值是将它们转化为大豆田或棉花田的2.5倍以上。
想要疏通所有动脉,使病人完全恢复健康,需要更多的时间。“健康”在此处也是一个相对概念。考虑到默里西农场周围被改造的土地面积,将其完全恢复到与对岸完全一致的水平,至少在目前是不现实的。但是这并不重要,有个活生生的洪泛区也许就足够了。
恢复默里西农场没有人受到损害。私人土地所有者在此进行耕作的尝试已经失败,土地已被政府收购。围堤本身不仅是由陆军工程兵团建造的,更是由投资者建造的,将其拆除不会给任何人增加风险,还能降低门罗数千市民面临的危险。很难找到比这更好的双赢案例了。所以,此地无人反对拆除围堤计划也不奇怪。大多数人都全力支持。在某种程度上,这仅仅反映了打猎与钓鱼受到了路易斯安那北部全民的欢迎。谁会反对一片25平方英里的新狩猎场和渔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