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恢复洪泛区的利弊(7)

老河流控制结构的主线位于密西西比的堤坝上,其余由工程兵团和其他堤坝管理部门维护,上千英里的水泥与沙土结构贯穿美国,控制着水流,这套系统就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谁都不知道美国境内到底有多少英里的堤坝——最好的猜测是约10万英里——也不知道这些堤坝具体的位置都在哪里,它们各自的状况也不甚明了。

如今,美国的堤坝系统已经出现严重的损毁迹象。2009年,美国土木工程师学会给美国的堤坝系统评级为D–。同时,这些堤坝承受的压力逐年上涨。1993年,密西西比河沿岸发生了水文学家认定为500年一遇级别的特大洪水。密西西比河在2001年遭受过一次70年一遇级别的洪水,2008年又遭受过200年一遇级别的洪灾。华盛顿大学圣路易斯分校的罗伯特·E·克里斯(Robert E. Criss)等水文学家认为,陆军工程兵团在设计建造全国的防洪工程时所做出的假设随着时间的推移显得越来越不可靠。气候变化和其他因素已经令防洪形势与之前截然不同。

因此,近几十年来堤坝毁坏愈演愈烈算不上令人震惊。真正令人震惊的是堤坝自身也对损坏负有一定责任。由于工程师将河流引到人工水道上,河水变得更深更急。也许堤坝本身也使它们原本要解决的问题变得更难应付。

堤坝也有其他相关的环境保护成本。更深更急的密西西比河运送的表层土壤如今与新奥尔良和墨西哥湾沿岸沼泽擦身而过,土壤最终沉积在大陆架之外的深海里。失去了规律性的泥沙补充,沼泽地被墨西哥湾迅速吞没。每30分钟就有相当于足球场大小的沼泽地消失。

路易斯安那州沿岸河流中,只有阿查法拉亚流域的泥沙沉积作用和沼泽生长依然像往常一样正常发生。阿查法拉亚三角洲依然相对完整,这显得有些讽刺:工程兵团在流域的大片土地上修砌了围墙以便将此地作为紧急分洪道,这是贾德温方案的最初构想,也是2011年为保护巴吞鲁日和新奥尔良采取的措施。

如同阿查法拉亚保护着这些城市,大规模地恢复洪泛区也能够降低附近城镇遭遇洪水的风险。恢复洪泛区可以储存并转化洪水,降低堤坝崩溃的危险。在密西西比河等大型河流上恢复洪泛区需要上千英亩的土地,它们当中有许多早已被辟为农田,因此这个过程需要艰难的抉择与大量利弊平衡的考虑。但是气候变化的趋势表明,大型风暴发生的可能性越来越大。数据显示,降雨量与强度都已经有明显增加。要使大量水流通过拥挤河道产生的压力减小需要一些特殊的办法。

保持好完整的洪泛区,辅之以堤坝系统,能为居民社区提供比单纯堤坝更好的保护。我们并不需要目前数量的堤坝,但是我们沉迷于建造更大更复杂的人工设施以控制水流,这种沉迷让我们误以为工程手段可以帮助我们对抗一切,事实已经证明这样做是不可取的。结果,人类仍然在应当避开的地区建设与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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