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方南忙道:“去哪里议事?”
毛林根道:“杜公馆。”
虞方南道:“他带多少人去的?”
毛林根道:“没带人,他一个人去的。”
虞方南急道:“这时候怎能一个人……完了,程天境的事有人替他办了,汪寿华不会活着回来了。”
许烈洪心知不妙,忙道:“周主任在哪里?纠察队总队长顾顺章又在哪里?”
毛林根道:“具体我也不大清楚,听说好像去了宝山路天主教堂,那里是二十六军第二师的师部。”
虞方南摇了摇头,道:“关键时刻总工会会长、起义总指挥和纠察队总队长同时失踪,总工会群龙无首,这仗没法打了。”
许烈洪一掌拍在车篷上,震得黄包车一晃,局势到了这个地步,已非个人之力能够改变。他只觉得一团火气堵在胸口,呼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说不出的难受,下了黄包车,走到街边,望着天空,重重地喘着粗气。
虞方南与毛林根走到他身边,三个人的血液都有些沸腾。他们还很年轻,都是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人,许烈洪的年纪最大,也不过只有二十六岁,艰苦而复杂的环境让他们提前走向成熟,目光中流露出同龄人少有的沉稳与深刻。
此时此刻,三人不再说话,也无话可说。这个夜晚注定成为无数人的不眠之夜,时局恶化到了如此地步,国家的命运将走向何处,谁也无法预测,一种冷彻心脾的寒意袭进三人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