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忠好似睡熟了,呼吸平稳。
我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地心里想着,这世上怎么这么多紫眼睛的人?怪不得段月容要投胎到这个空间。不过我现在也算是紫瞳大军里的人了吧。
“我同都美儿情投意合,可是都美儿眼看着就十五岁了,到了入宫选妃的年龄,我与她相携私奔,可是师父却不同意,认为有失礼法。精通卦象的金谷子也是满口反对,认为如此命运之子,天下权贵岂会放过,我若强求,必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当时我年轻气盛,根本不听,便负气出逃,想尽办法贿赂守卫混入皇宫同都美儿相见。”
林老头的身影似是仰头咕嘟咕嘟喝了一口,叹了口气,“我虽是师出名门,但仅仅精通医术,亦不似金谷子精通武艺。我这个清贫凡人,过了一阵子身边的银子用尽,便再无法进入宫中。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恰逢一个老友造访,原来是许久未见的韩修竹。我一直以为他死在同幽冥教的战争中,不想他锦衣华服,全然不似在江湖时的落魄,一问之下,他竟然做了庙堂之人的幕僚。我表面客套,心中却颇有些不以为然。江湖豪客,岂能做庭朝的走狗鹰犬?”林老头轻嗤一声,“可是韩修竹却面色凝重地求我为一位贵戚的家人诊病。”
“啊?他请你去为大人物诊病,你岂不是要金得金、要银得银?好再去同你妻子相聚?”兰生笑嘻嘻地问道。
林老头却冷冷一哼,“我本不愿前往,但是那韩修竹乃何许人也,他似是一眼便看出了我的窘境,任我如何冷淡,给他难堪,当下却无半点羞恼,也不逼我,只是塞给我一个蜡丸,说是治我哮喘顽疾,于我行医有益。我打开一看,却是十个金币。我左思右想,终是收了下来。
“唉,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用这银两又进了一次高昌皇宫见了都美儿后,便择日拜访了他。他便引我来到一所驿站见到了所诊之人。出乎我的意料,那人却是一个姿容美艳的红发突厥女子。那个女子一身尊贵之气,酒瞳似火,却满目孤傲,她一直用那双漂亮的红眼珠子狐疑地睨着我,似是对我颇为不信。我也是年轻气盛,当下说道:‘小生只为相信之人医治。’掉头便要走。这时有人在里间缓缓说道:‘林先生留步。’我回头,依稀看见水晶丝帘后暗中站着一个青衫年轻人,那人走了出来。因为逆着光,看不清那人模样,那个红发突厥女子看着那个年轻人温柔而笑,满眼爱慕之情,那个年轻人也温柔地扶着她坐定,对我说这几日他的夫人身体极其不适,言语有所冲撞,请我万万不要放在心上,礼貌地让我为她再看看。”
红发女子!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那个年轻人的声音有种威严感,让我平静下来。我便微搭那个红发女子的脉搏,她果然是怀孕了。我当下便向那个英武的年轻人道喜。”
林老头又灌了一口,“那个红发女子满面喜色,那年轻人微微一笑,并未特别喜悦,好似早已知道这个消息。然后老夫又告诉他,他马上就要成为两个男孩的父亲。”
“两个孩子?”兰生一脸好奇,“莫非这个女子怀着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