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之死地(2)

“是不是无稽之谈太子皇兄心里清楚。在坐的这些人哪年手底下不死个几人甚至几十人几百人?据我所知这些年朝中很多贵族子弟都喜欢玩一种游戏,就是将最卑贱的下等人放到了马场上去,让那些人跑起来,而他们则同时放箭射那些人,谁射中的箭最多,谁就是赢家。可以想象那场面血流成河怕是不为过。我虽然七年不在京中都有听闻,就不信太子皇兄日日在朝能不知道此事?你若是不知道的话,那也太过孤陋寡闻了。”夜轻染对着夜天倾嘲讽一笑。

太子顿时一噎,失了反驳的言语。

李芸眸光一沉,直到此时才确确实实地感受到这里是真真切切的古代,皇权至上,视人命如草芥,她不由心里发寒。

“比起这些人视人命如草芥,月妹妹火烧望春楼之举简直就是大善。我就不信皇伯伯和皇后娘娘也不知道有此等事情存在。既然这些年皇伯伯和皇后以及太子皇兄都未曾制止这种残忍的游戏存在,那么如何今日就要置了月妹妹的罪去?这简直就是说不过嘛!”夜轻染冷笑了一声,“我的好太子皇兄,你说是不是?”

太子脸色微寒,沉默不语,

“就是嘛,若是月妹妹烧了望春楼有罪的话,那么这天圣上下的朝中大臣亲贵子弟日日玩那种游戏都有罪了。处置月妹妹而不处置那些人的话就说不过去的。而且轻染那句话可是说对了,圣祖皇帝也没说一定要云王府嫡出女子为后,云王府庶出子女多了,月妹妹一人不恪守礼教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死伤了望春楼百人而已,每年这天圣朝中因为那种游戏死去的人不计其数,又该怎么算?太子皇兄不是也一直未禀告父皇处理?怎么今日就偏偏盯上月妹妹了?难道真是因为她喜欢你的关系?”一直未言语的四皇子看了一眼夜轻染,对李芸别有深意地道,“若是这样的话,月妹妹可就要仔细看好了,这就是你这么些年喜欢的人,你一颗真心空付不说,若你因此入狱的话,让我等真心为你好的人该有多伤心?”   “是呀,让真心为你好的人该有多伤心呢!呵呵……”夜轻染看着李芸轻笑,冷冽张扬的声音一改,说不出的轻柔,因了他语气改动,刹那观景园暖如春风。

李芸看着夜轻染和四皇子一搭一唱,对于这个身体如何不被讨喜早已经摸了个七七八八,如今听他们的话中所言她倒是成了香饽饽了。她垂下头,难得地翻了个白眼。

夜轻染正看着李芸,见她翻白眼的动作一愣,须臾,大笑起来。

四皇子在李芸和夜轻染身上不停地穿梭,似乎不明白夜轻染七年没回京,怎么和李芸交情如此之深,让他不惜为她得罪太子。

不但是四皇子想不明白,场中所有人都不明白,包括皇后和太子。

“轻染和四弟的话都正确,但这些年那些贵族子弟玩耍的都是家奴,父皇和本太子虽然有所耳闻也不好过问臣子家中之事。但今日月妹妹火烧望月楼死去的数百人可不是云王府的家奴,这件事情在京中闹得甚广,京中百姓人人不满此举,文武百官更是都有微词,若是不惩处了她的话,恐怕天圣子民暴乱不满。到时候可是不好收场了。所以,这件事情还是要给百官和天下子民一个交代为好。”太子沉默片刻,看着李芸和夜轻染,凤眸幽如深潭。

李芸心里一沉,这个太子看来今日是一定要置她于死地了。

夜轻染眸光微寒,没想到他一番说辞被尽数推翻,而且轻轻一句臣子家中之事不好过问的话就将那些残忍的屠杀游戏定型,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他眼睛眯了一下,想着看来真是小看夜天倾这个太子了,他倒是不同于七年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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