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爱过这一个人,这并不悲哀,悲哀的是我无从确认他是否喜欢我。
陈言在大学里读的是经济学,像所有有精英情结的人一样,他十分看不起像我这样读艺术的人,他认为我既没有研究问题,也没有创造价值。
他对我讲过这样的话,我是这样回答的:“对啦,我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我一生追求纯粹的爱情,我的理想就是和我爱的人共度一生。我能给出你们给不了的最大手笔的表白,比如写一本书,或者拍出一部电影。”
我记得当时他笑得很凶,他说,爱情是悲剧的开始,表白是爱情的开始。所以“我爱你”三个字从一说出口,就一去不回头地走上了通往悲剧的路。
“那么要怎么办呢?”我问。
“保持距离。”
“如果对方穷追不舍呢?”
“远走高飞。”
说好的是女生party,我拦在门口不让他进。可我实在低估了陈言要泡妞的决心,他和我僵持到我冷得受不了,我只好把门让开一条缝。
那天的party 一直闹到深夜,后来她们开始不停地叫朋友来,有男生也有女生。不知道从几点钟开始,我的客厅里竟然挤满了人,杯盘桌椅全都不够用,连咖啡杯里都倒上了酒,一直放在书房里的单人沙发被拉出来,上面坐了两个姑娘。
我平时一个人生活,家里的存货不多,所有的食物和酒都吃完了—或者说,扔完了,但是他们还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