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鸡和BBQ(3)

电话的那一头是个外国女人,我告诉她:“我不懂英语啊,拼写,拼写…… ”

我捧着本英汉小词典,来来去去好几个回合,总算拼凑出几个单词,那是:“小动物 ”、“虐待 ”、“悬挂 ”、“鸟类 ”、“抗议 ”……这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一头的女人有些强硬起来,再笨的人也会领悟到这里面一定有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无奈听不懂。我心急如焚满头大汗,两只眼睛盯着窗子外面的停车场,祈祷着可以冒出来一个人帮我一下。然而无望,一个偌大的停车场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只有那两只悬挂在屋檐底下的风鸡,孤零零地在微风底下晃过来晃过去。啊哟!鸡!一定是这两只风鸡发生了问题!这个女人在抗议我虐待小动物呢,好像还讲,一歇歇有人要来示威 ……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一下子醒悟过来,放下电话,直奔外面,把两只风鸡拎了下来,又快速地跑回到房间里,然后抓起电话说: “No鸡! No鸡! ”

许久,电话的那一头吐出了一个词:“Thanks。”然后咯楞噔一声挂上了。

儿子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说:“妈妈,侬做啥?跑进跑出就好像那只叫汤姆的猫咪? ”

“对了,妈妈这只猫咪被老鼠捉牢了。 ”

吃过午饭,又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看了看手表,快五点钟了。我把儿子叫起来,为他换上一套出客的衣服,又涂了一点防晒油,自己则穿上一条长裙和一件绣花短衫。母子俩便光光鲜鲜地到大门外面的绿地上,等待丈夫一起出去 BBQ。

“咦,这么大的花园,还有滑滑梯、荡秋千,怎么一个人也没有的啦? ”儿子大概想起来在上海排长队等待滑梯的情景。他一个人兴奋地在那里爬上滑下,很快就好像有些无聊起来,小小一个人站在滑梯的顶上,两只小手扶着栏干向远处眺望。不一会儿,他开心地跳起脚来,他说:“妈妈,妈妈,有人了,有人了。 ”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两个收垃圾的工人,他们开进来一辆巨大的垃圾车,把一个三四米见方足有半吨重的垃圾箱,一下子就叉了起来,倒完了垃圾又把垃圾箱轻轻放了回去,然后便把垃圾车开走了。一切就在几分钟里发生和完成,却让儿子高兴得手舞足蹈。儿子快速地从滑梯上面滑了下来,跳到我的身上和我紧紧拥抱,我第一次感觉到他幼小的身体是那么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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