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我作为新晋教师归来,也是南明高中唯一自北大毕业的老师。但我没有房子,学校也无法解决住房问题,只能将这间凶屋辟作我的单身宿舍。
不过,下个月我就要搬家了,告别这间度过了六年的屋子。
新房是教育局分配的公寓,也算开了个特例,毕竟我踏上教师讲台仅仅三年——而许多教书一辈子都快退休的老人,三代人挤在狭窄漏水的破烂老屋,都没机会分得这样一套住房。两个月前,我刚拿到新房钥匙,市中心的二室一厅,教育系统能分配的最好条件,楼上住的就是市教委领导。未婚妻家里人帮我们张罗着装修,昨天刚运进新买的进口家具与电器,其花费早就超过我一年工资。
我明白,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我,嫉妒我,恨我。
虽然睡不着,我还是早早关灯躺到床上,没过片刻就听到敲门声。忐忑不安地打开房门,却看到中午那位警官,他的目光越过我的肩头,扫视屋里各个细节。
“晚上好,申老师,我能否检查您的房间?”
警官出示了一张搜查证,后面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严厉,正以怜悯的目光盯着我。
“你们……你们在怀疑我?”
教导主任是个中年男人,有一副诚恳的表情:“申老师,你上课可是出了名的口齿流利,今晚怎么也——”
我几乎要抽自己耳光,死死拦在门前:“严老师,是你?”
“对不起,你不让我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