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病人进出,有的人病病恹恹,脸色惨白,和式微擦肩而过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一丝寒气;有些表面上看上去谈笑风生,还能把诊所的女孩子们哄得哈哈大笑,但在别人笑的时候,却有难以发觉的落寞。而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被时间和李医生所救赎。可是式微没有。
——孙梦洁 节选自《世界病》
铁门的值班室里站着一个体型高大的男人,脸上堆满油腻的肥肉,地心引力致使他的眼袋下垂,脸颊下垂,腹部下垂,臀部也一样下垂。看到有人过来,这个身体下垂的门卫从值班室里走出来,他穿着一身绷得很紧的警服,腰间别着一个装着枪的枪袋和一根电棒,脚上是一双超大码的皮靴。
——雷文科 节选自《没有死亡的命案》
海伦庄园的酒吧设在餐厅的地下室,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幻魂,方清河还从来没有来过,却感觉莫名其妙地熟悉,好像来过,或是听过。幻魂很安静,它算是一个清吧,虽然不大,却五脏六腑俱全,吧台和酒柜是复古式的装潢,一个男人站在吧台前,头发抹了很多定型猪油而油光发亮,穿着挺直西装,打着条纹领结,戴着白色真丝手套的双手放在背后,摆出一副“欢迎光临”的架势。
——雷文科 节选自《没有死亡的命案》
那个神婆是姥姥扶着走进家门的,她已经老得不像话,满脸的皱纹聚集在一块儿,像是一块扭曲的抹布,弯曲的双腿与说话时颤抖的声音,真的不像是一个普通人。
——吴忠全 节选自《桥声》
三个小时以后,接生婆在饱受煎熬的焦急等待中迈着醉醺醺的脚步到来。她缠过小脚,并且解放后仍一直不肯松绑,因此走路的时候总是迈着细小的碎步,像一只缓慢爬行的蜗牛。
——雷文科 节选自《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