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盗 10

在性格上,赵红雨一点也不像个女人。

她开朗、直率、任性并且好强。

对赵红雨有意思的男人很多,试探一两次就知难而退的也很多。邵宽城知道,赵红雨个性硬朗,真敢死缠烂打的人很少,所以凡有男人打赵红雨的电话时邵宽城并不焦虑,他甚至还帮她接听电话,秘书似的:“红雨,找你的,一个男的,不认识。”

这天晚饭时给赵红雨打电话的这个男的,正是在万家给赵红雨解了围的杨锏,无非是约见个面,聊了下自己在乡下开砖厂的事情。邵家妈妈对陌生男人的来电表示了很大的兴趣,邵宽城反而很淡定,他打断妈妈的追问,对红雨说道:“明天我去长安那边做‘九号墓’的位置图,你要没事的话,陪我一起去好吗?” 第二天响晴薄日,天空出奇地蓝。赵红雨和邵宽城早早出发,驾车出城,往长安方向去了。

长安太古老了,远远看去,旷野无边,苍凉毕现。很难想象千百年前人流攒动,旌旗招展,城阙繁华的盛况……

他们把车停在一座土丘的一侧,下车之后,邵宽城选了位置,开始为“九号墓”拍照。赵红雨则摊开绘图纸,开始绘制方位图。

方位图上“九号墓”已用红笔标出,位于全图的正中。在它的上方,图纸的边缘,盘踞着一个硕大的圆圈——那座小山被粗重的黑笔勾勒,显得咄咄逼人。从看图的瞬间感受上,邵宽城天真地觉得,如果“九号墓”真的是一个陪葬墓的话,那它最可能陪的,应该就是远处的那座小山吧。那座小山,会是传说中的敬陵吗?

当天晚上邵宽城上网查了一下,网上还真有一个敬陵,有关记载和省博物馆刘主任的说法所差不多。邵宽城后来一直关注和研究的那个女人,就是敬陵的主人武氏。

据史料记载,敬陵中的武氏,本是武则天的孙侄女,自幼被武则天抱养在宫中。武则天死后,武姓一族皆被清洗和贬黜,武氏未及弱冠,不能幸免,被废去皇族身份,沦为宫女。邵宽城想,中国的历史基本上是一部男人的历史,但女人是男人的引子和镜子。所以,女人也是中国历史的引子和镜子,很多事因女人而发生,因女人而结果;很多事,因女人而真相洞悉,因女人而扑朔迷离。邵宽城看得出来,赵红雨这几天似乎特别快乐,刚刚脱下那身警服时还有的留恋之情,很快就淡了,很快就爱谁谁了。虽然她还帮邵宽城到丘陵荒野去画地图,但她的状态已经彻底放松下来了,她可以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晚上又彻夜上网。唯一能让她心有所思的或许只有两个人——那就是刚刚认识的父亲和相伴多年的邵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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