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仔

一个地方住久了,就有所谓的人脉了。

像一片树叶中的脉络,我们认识的人也布满了整个社会,是多年累积下的关系,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找到需要的人帮忙。

半途移民,这些人际关系又得重新建立,的确很烦。这是到陌生地方最不方便的事儿。

除了本身工作上接触的人,我们至少要认识一些医生、律师、会计师等等,生活在一个都市中,才能如鱼得水。

但是这也要看性格,我是一个极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就算与对方熟络,得到的方便,也要以双倍三倍以上的各种方法去报答,这才能心安理得。

除了上述几种职业,我发现我还少了一样人物,那就是电器师。我对电器一窍不通,又很不愿意学习,家中电器一有毛病,就不知怎么处理。

连最简单的传真机我也有苦恼,买普通的常坏,一气之下,到日本去买了一个最先进的,但是照样传不进来。

年轻朋友自告奋勇,替我一弄即好,从此要是收不到的话就要请他上门,结果变成互相的心理负担。

又买了一个专看翻版影碟的大陆货,友人答应替我安装,但年轻人善忘,一拖再拖。我又不好意思催促,如今还是放在家没动过。

还有些译码器,也如此下场。

今天决定到电器行中请人,多贵都不是问题,只要想得到就得到便是。吾垂垂老矣,最不能忍受不方便。

母亲最爱说笑话:“我还有个儿子。”

“什么?”我们都叫出来,“何时出现一个兄弟?叫什么名字?”

“叫钱。”母亲说,“这个钱儿子最孝顺最听话。一传就到,不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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