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瞥了塞博一眼,极力回想自己十一岁时是什么样子。记得那时他总是怯生生的,不敢看大人的眼睛;被荨麻扎疼了也只会和自己发火。可塞博却信心十足,说起话来理直气壮,字正腔圆。这个男孩目光闪闪,让人觉得虽然这两个警官态度严厉,但他并不讨厌被问来问去。
“我们很快就能弄明白你鞋上的小污点是什么。如果是血,也会知道是谁的血。”
“你们弄到本的血了吗?”
在这样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里,那个死去男孩的名字听起来就像一个稍纵即逝的水泡,漂浮在所有人眼前。丹尼尔屏住呼吸,但那个水泡还是破了。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你的鞋上是不是有他的血。”特纳低声说。
“你要是死了,”塞博吐字清晰,语气中不乏挖苦,“血还会流吗?还会是液体吗?我觉得它会凝固,或者变成别的东西。”
丹尼尔觉得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看到那位督察眯起了眼睛。丹尼尔能感觉到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但他仍然相信这个小男孩。他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如何被成年人妄加评判,而那些评判又是多么的不公平。塞博显然很聪明,丹尼尔隐约可以理解他的古怪的好奇心。
这场问讯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看到塞博被安顿在牢房的床上,丹尼尔顿觉精疲力竭。夏洛特俯下身,抚摸着儿子的头发。
“我不想睡在这里。”塞博转过脸对丹尼尔说,“你能求他们让我回家吗?”
“没事,塞博。”丹尼尔极力安慰他,“你很勇敢。他们明天一早就会找你问话,睡在这里会更方便。再说,你在这里至少很安全。”
塞博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