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李南国有些焦躁了,因为他找不到跟张瑾搭讪的机会,更让他不安的是,除了那个开“雅阁”、每个星期会来接张瑾一两次的刘钟以外,最近他又发现一个新的男人出现在张瑾的身旁。
李南国见过他两次,一次他步行来接张瑾,一次有人开车送过来,车牌号是小号,那是政府官员的专利。穿着上他跟刘钟也不同,刘钟一身休闲打扮,很少西装革履的,而这个家伙却是西服、衬衫和领带的传统男人三件套,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的,宽大的额头一直延伸到头顶,头发稀疏,但他的眼角和嘴角并不显老态。当李南国发现这个新目标后,就暗中多端详了他两眼,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对方也很快发现了自己正被盯着,然后就把目光射向了李南国。李南国不敢直视对方太久,先收回了自己的眼光,拿起手机装着发短信,借着余光,他又瞟了对方两眼,那人却不轻易撤回,后来又扫过李南国一次,这让他感到有些压力。那人和张瑾汇合后,李南国磨蹭了一下才尾随上去,幸好那位仁兄也不大回头。但自从遭遇过那男人的眼光后,李南国不敢靠二人太近。
男女之间的关系深浅可以从走路时他们的距离看出来。李南国想起张瑾在车里扑到刘钟怀里的情景:如果一个女人可以扑向一个男人,那么很大可能是,早在此之前,男人就扑向过她了,并扑到肉里去过。半生不熟的时候,他们走路时的距离至少可以塞条腿进去,而且,他们的步伐不一致,一个人迈出左脚的时候,另一个人的右脚还没收回来,他们自己的脚都还没搞清楚到底应该快还是慢,双方没有共同的节奏。当他们的关系更熟悉的时候,两人的脚就开始同举同收,身体也会自然地靠拢。
据李南国判断,张瑾和这个新出现的男人的关系还远没到默契的程度,因为他看到张瑾有些吃力地加快速度以跟上这个男人,这让穿了高跟鞋的她有些局促地在调整步幅,跟通常她闲庭信步的姿态有很大的不同。而那个男的也往往在忘我地走了些路以后,发现张瑾稍稍落在了后面,才放慢步伐。
李南国目送过他们进电影院、酒吧、商场。
他挨得不近不远,张瑾对那个男人的每一次微笑都让李南国失落——她笑得多了些,而且也太甜了。女人对男人的笑应该有保留。女人不笑的时候,男人的心里是没底的,一笑,就等于把底牌露出来了,等于是对进攻的邀请、对捕获的招徕。李南国太希望她节制一下,或者敷衍一下也好,因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但是张瑾对刘钟的一扑、对这个新出现的陌生男人的笑,都让李南国感觉到一种委身的味道。
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