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障(3)

一种完完全全的莫名其妙从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来。我感到有必要跟她讲讲自己为什么需要封闭的房间检查相机,讲讲我徒步走到保定的计划。我正说着,却发现她一边摇头,一边把菜头盆子往屋里拖着,准备关上门。

“试试下一家吧!”我那群跟班里的另一个说。于是,我叩响了一扇门上狮头形状的铜门环,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门吱吱呀呀地开了一道缝,半张脸露出来,不耐烦地上下打量着我。“阿姨,您好!”我说,“能不能麻烦您让我进屋检查一下我的相机?它好像出了点问题……”“你想干吗?”“我的相机镜头好像出毛病了……”“不能拍照!”“不不不,我不拍照,我只想检查一下我的相机……”咔嗒,门关上了。“叔叔,这边!”我的这群小跟班显然找到了其中的乐趣,已经跑到下一个院门前等着我了。我跟过去,但同样被拒绝了。接着又试了好几家,反应几乎一模一样: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拒绝,送客,或者干脆摆手让我离开。

问过六七家后,我失去了耐心。“听着,这样不行!”我向自己那群挥着竹竿的伙伴解释道,“这样吧,你们待在这儿,看好村子,我去附近镇上看看能不能修我的相机,怎么样?”一阵心领神会的嘀咕。

“现在我得先回国道,怎么走?”

紧接下来是一段漫长的似无休止的争论,发言者互相打岔纠正,或者干脆互称笨蛋。“市场”这个词的出现频率很高。

我跟他们说了声“谢谢”,最终还是决定相信我的定位仪。就像他们的出现一样,一群小孩儿转眼间就又消失了,我再次一个人站在土路上拖拉机的两道车辙痕之间。隐约的煤炭味还在,那些不愿让我进屋的人正在生火取暖,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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