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MSOM的一场盛会(8)

他会写一些没有发表过的片段给她看,看完青儿总是震惊,看他写出那些自己曾亲手写出的句子,既兴奋又恐惧。他仿佛是自己的分身。

因为默契产生的暧昧,往往结局很难善终。特别是建立在异性之间的默契,很大程度取决于性别好感,于是分外宽容。对Jason这样多情而冷静的人,他喜欢的是这一类的人,至于是不是青儿这样具象的一个人,并不重要。青儿这样聪明的姑娘,又何尝不明白?她一直努力矜持着,守护着自己的城池。无数次,青儿都下定决心了断,可是只要他一句“丫头我想你了”,青儿就会丢盔卸甲不顾一切地回来。

青儿这样跟我描述:“听到他名字,看到他照片,收到他的任何微不足道的消息,都会让我软弱。就像狗听到口哨,狼听到狈唤,他的存在惊醒并充斥了我的所有感官。”

可是,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爱。就像一壶高原上的开水,看似热气蒸腾,其实永远温吞,煮不熟一粒粮食。一次又一次悬而未决的告别,无望的,沉默的……感情。

我喝完杯中奶茶,抹抹嘴:“难道就没有过美好的回忆?”

青儿笑了,“当然有。在泰国。”

我正等着她开讲,索瓦进来通知我们去kagbani的吉普车找到了。接下来的事,我是在kagbani正对着8000米雪山下的一张餐桌边听到的。

我们一群人穿过镇子,走到另一端去坐吉普。

9月底10月初刚好是德赛节[1]期间,镇子里很热闹,不知是不是当地居委会组织的传统节目,一大群人围坐在一起玩丢苹果的游戏。妇女们排排坐,前排就坐的阿姨大概是当地最德高望重的,都精心梳妆过,华服艳丽,上面是精致的吉祥图纹,脑后绾起的发髻油光水滑,上面挂着红色的丝编头饰和小镜子,笑容满面地看着参加者,小朋友兴奋的在人群中跳起舞。有老外拎着酒瓶坐在台阶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盛情地拦下我们,拿出一筐苹果,让我们自取。灰灰丢了两次,都不得要领,他干脆把手上剩下的苹果拿起来啃。这些小苹果虽然其貌不扬,但和我在北京早市买到的漂亮苹果完全不同。他们个头儿不大,表皮青涩泛着红晕,捏在手里紧密坚硬,汁液却丰富,咬一口,酸和甜都充足彻底,激活了童年时所有关于苹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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