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先生。”西比尔侧目打量着这个人。“我想,刚才我的确有点太唐突了,不过,豪斯顿将军的演讲的确是令人兴奋啊,我听得太激动了。”
他有意无意地看了她一眼,那是男人担心被女人欺骗时的眼神。他说:“坦率地说,我并没有您那么激动。”他大声咳嗽,用一张折叠的手帕捂住嘴巴,然后擦擦嘴角说:“伦敦这破空气,早晚会要了我的命。”
“不管怎样,我都得感谢您。尽管我觉得很遗憾,还不知道您的姓名……”
“济慈,”他说,“您叫我济慈先生①[1]就可以了。”他从马甲里掏出一块银色的精密计时表,这是一个土豆大小的玩意儿,有很多条指针,济慈先生看看表,若有所思地说:“我对这附近并不熟悉,我觉得不如帮您叫辆出租马车比较合适,不过,既然已经这么晚了……”
“哦,不用了,济慈先生,谢谢您,我坐地铁②[2]回家就行了。”
济慈先生瞪大了眼睛:正派女子决不会单独乘坐地铁的。
“可是您还没有告诉我,您是做什么工作的,济慈先生。”西比尔想通过提问转移他的注意力。
“影像程式设计,”济慈回答说,“今晚这套影像采用的设计理念非常独特。尽管屏幕分辨率十分有限,刷新频率也特别低,还是取得了惊人的显示效果。我怀疑这肯定是经过了压缩算法处理——哦,抱歉,这些听起来可能都太专业了。”他把计时器收起来。“您确定不用帮您找辆马车吗?您对伦敦很熟悉吗,琼斯小姐?我也可以陪您走到最近的公共马车站——您知道,那些是按照固定路线行驶的大马车……”
“不用了,先生。谢谢您,您已经帮我很多了。”
[1]①英国著名诗人济慈,是因为肺病英年早逝。小说里这个人物尽管与诗人同名,却未必是诗人本人。
[2]②历史上,伦敦地铁始建于186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