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思考一下三个极其注重左脑思维的职业:计算机程序员、医生和律师。计算机科学家弗诺·文奇(Vernor Vinge)说:“过去,即使是一个仅仅拥有常规技能的人也可以成为程序员。但现在行不通了,这些常规功能越来越被机器所取代。”事实上,英国一家叫做应用基因(Appligenics)的小公司研发出了一个能编程的软件。一般人,无论是我遇见的印度人还是薪水较高的美国同行,每天大约编写400 行程序代码,而这套软件不到一秒就可以完成。结果,这一乏味的工作正在消亡,工程师和程序员将不得不掌握其他能力,这些能力所依赖的是创造力而非技能,是隐形知识而非技术规范,是把握全局而非纠缠细节。
同时,自动化也在使医生的工作发生改变。大部分医疗诊断都需要遵循一系列决策树式的判断——是干咳还是有痰咳,T 细胞①指标是高还是低,然后再对答案进行推敲。电脑可以快速准确地对决策树进行二进制逻辑运算处理,但目前人类却做不到。所以,大量软件和在线程序纷纷涌现。病人只要对着电脑屏幕回答一系列问题后,就可以得出初步鉴定结果,而无须医生参与。
《华尔街日报》报道,注重自身健康的消费者也开始利用这一软件“评估患恶疾的风险,如心脏衰竭、冠心病以及其他常见的癌症,并在确诊后作出生死抉择,确定医疗方案”。同时,医疗保健电子数据库大量涌现。通常,每年世界上大约有1 亿人在线搜索健康医疗信息,访问的医疗网站达23 000 个。 病人可以自行诊断疾病,在线查看大量信息。
之前,医生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他们负责为人们消除病痛;而现在,这些工具让他们的角色发生了转变,促使他们尽可能能体会患者的感受,其职责变成了为患者提供咨询服务。当然,医生的日常工作通常很有挑战性,其复杂程度是软件所不能应对的,因此,对于疑难杂症,我们仍然需要经验丰富的医生来诊断。但是,稍后我也会提到,这些进步也使很多医疗实践的重点发生了改变,关注重心从常规的以信息为基础的分析性工作,转移到了更加注重共情、叙事医学(narrative medicine)和全面护理的工作。
法律界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大量廉价的信息和咨询服务正在重塑法律规范。比如,CompleteCase 网站称自己是“首屈一指的在线离婚服务中心”,该网站办理离婚的费用仅249 美元。同时,网络也打破了信息垄断的局面,而一直以来为众多律师带来高收入,并使律师这一职业保持神秘性的恰恰是信息垄断。律师收取的平均费用是每小时180 美元,但是很多网站,如Lawvantage.com 和USlegalforms.com,都可以提供基本的法律表格和文本,收费仅14.95 美元。
《纽约时报》报道,“客户不再花几千美元聘请律师拟定合同”,现在他们上网搜索合适的格式,然后“把该通用文件拿给律师修改,而每修改一个文件的费用仅几百美元”;因此,法律界“即将发生根本的改变,这一改变将减少人们对传统律师服务的需求,使他们不得不降低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