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看到邵定发不说话,笑问:“是不是旅途劳累了,要是这样早点回宾馆休息。”听了这话,邵定发终于明白了,那个“风闻”的内容随着省委栾书记的异地交流给带走了,这个话题也该结束了。可是,邵定发不死心,想说点其他的拖延时间,好在拖延出来的时间里寻找机会,于是微笑说,“我这次回来匆忙,也没有什么好礼物送给老领导,我知道您善于书画,我可是不懂,跑了趟荣宝斋,胡乱买了一方端砚,一支徽墨,还有几支湖笔,不知道能不能进入您老的法眼。”说完呵呵笑着起身,走到门口的鞋柜前拿起搁在柜子顶上的皮包。张楚听说是送给他这些玩意,高兴得眉开眼笑,说:“只要是你送给我的东西都是宝贝。”邵定发在笑声里打开皮包,很小心地双手捧出那方雕刻着山水形状古朴典雅的长方形端砚。张楚眼睛明亮,嘴唇不由自主地微张,双手情不自禁地伸出,轻轻地摩挲着山水雕刻和砚台的身体,连说了好几个好。那样子就像是见到初恋的情人。邵定发小心地将砚台放到茶几上让张楚欣赏,自己微笑着听张楚欣赏和鉴定。听了张楚的鉴定和欣赏,邵定发感到张楚的古文化功底很深厚,自己肚子里那点文化实在不敢在张楚面前表露,需要刻意隐藏,否则让张楚探知到底细,那自己在张楚眼里就大大的矮化了,会严重影响自己的今后发展。恭维的话还是要继续的,尽管他不愿意那样。他说这些文具只有您才配使用,要是搁到别人手里那可是糟蹋了。张楚可能是此类的话听得多了,没有特别反应,但还是领了邵定发的恭维,笑着让邵定发随他走。张楚捧着端砚,邵定发拎着皮包随后走。
张楚的书房就是一个书画世界。书橱里似乎全是关于书画方面的书籍,余下的都是一方方奇形怪状的砚台、大小不一的笔墨,还有尺寸不等的宣纸,墙壁上挂满陈旧的和新鲜的字画,书桌上除了几本和政治有关的书籍以及文件外就是笔架、笔墨和砚台。张楚将砚台放到桌面,很兴奋地指着他的那些宝贝进行评点。张楚说这些都是文化精华的积淀,而邵定发认为每一件珍品背后都有一个故事,自己今天的赠品将成为张楚后日向人夸耀的一部分。
邵定发用惊讶和羡慕维护着张楚的好心情,等张楚的鉴赏告一段落,邵定发从皮包里掏出剩下的笔墨呈给张楚,引得张楚又高兴了一回。张楚除了说文具和书画上面的内容,从没有说邵定发回省工作安排的事,好像他们压根就没有必要说这个事情。邵定发看出了问题所在,内心十分懊恼和沮丧,可是不敢在张楚面前表露半点。再待下去不但自己没有意思,张楚也会生出不自在。他说您老该休息了,打扰的时间很长了。张楚这才停止自己的品评,说工作的事情不可以着急,省委自有安排,但是要有一个过程。
“我知道,我能等!”邵定发心里很无奈。
张楚右手搭上邵定发的肩膀,推心置腹地说:“定发啊,因为我们的关系,我现在不好提建议,好在省委和组织部还没有最后做决定。你可是干将,领导和组织不能不考虑,你放心!”
“谢谢,谢谢,我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