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捂得像娃娃的襁褓,迷蒙的光透过方窗,铁剑就披衣下床。他洗漱完,在小食堂吃完早餐,指针已经指向清晨七点,军人的过硬作风养成了他雷厉风行的习惯,他最恨“半夜就说五更走,天亮还在大门口”的懒皮匠。他虽说当兵时间不长,但几年的军龄足以让他炫耀一辈子,何况在特种兵部队摸爬滚打,攀岩走壁,没有过硬的作风咋行。
七点他必须进入监房,带上杂工组完成当天的任务。这个杂工组虽说犯人不多,才十六个,但都是采煤监区的精英,手中捏着采煤监区的命脉,除个别关系犯守井口搜身和看工棚外,瓦检、安全、木模、电工机修等工全在杂工组。
七点钟是采煤监区各中队管段民警带犯人出工的时间,整个院子中只听到各管段民警“立正、稍息”和队前教育的声音。铁剑在警校时,这些基本功都学过,但那是在书本上,今天是实践,要把书本上的知识应用到实践中,他的心还有点忐忑。
集合好,值班组长嘎鲁报告道:“报告铁干,全组十六人只有吴应泉未到,其余都到齐了。”
正在嘎鲁报告时,吴应泉捂着肚子下楼来。
“吴应泉,你咋又迟到了?快入列!”铁剑口气严厉地吼道。
“报告铁干,我拉肚子,可能昨晚吃到脏东西了。”吴应泉捂着肚子低沉地说道。
“生病到医务室看,否则,今天的五十架厢木谁给你完成?”铁剑对着入列的吴应泉说道。
吴应泉在采煤中队自缢未遂后,周世恒怕再逼他下井挖煤闹出人命,破坏了沙拉分监“四防”指标,违心地让步,放他在杂工组负责采煤中队每天五十架厢木的制对工作。井下每掘进一米,就要用“门”字形厢木作为支架。沙拉分监的煤矿只是年产三万吨的小矿,没那么正规。大巷架厢木,矿尖子上打洞,用攉煤机攉出来了事,原本煤层就只有一米左右,采完一层就废弃,大巷再往前推进,所以不像大矿大巷用石拱、水泥凝固,还镶上洁白的瓷砖。
“报告铁干,看来我今天要完成任务有困难喽。”入队的吴应泉唠叨着低声说道。
“他那熊样,怕是狗肚子搁不住几两油,昨晚肥肉吃多了。”站在队列中的方智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