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
“辛苦了,今天就到这里,下班吧。”颜采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没有再理会会议室里那一大帮趴在桌上脸色发白的员工,提着包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公司,乘着电梯来到顶楼的旋转餐厅,给侍者打过招呼后,她来到最里边一排靠窗的座位,在角落的位置有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正坐在那里。
女人留着一头披肩直发,身上是简单素雅的水绿色连身长裙,绣着荷花图案,面容精致,画着淡妆,右手无名指上一颗硕大的钻戒闪闪发亮。
文瑾任职高端时尚杂志GENT的美容总监,还给至少三本女性期刊写着专栏,老公又是知名唱片制作人诸葛亮亮,因此每次见面,颜采都觉得她像是刚从时装杂志上走下来一样,一丝不苟到让人发指。
“天哪颜采,你这件套装居然是Mack的最新款,到处都缺货,你从哪儿弄来的!”远远地,文瑾用一通职业化的语气先叫起来。
“少给我来这套,明明是你不要才送给我的处理品。”颜采翻了个白眼,在她对面坐下。
文瑾咯咯直笑,“这衣服我不是不上身嘛,太严肃了,杀气太重,和我的气质不符。”
“我是不是可以把你刚才那通话理解为你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杀气太重?”
“哎呀,和你开玩笑,还当真。”
“就你玩笑多,我把你约出来可是为了说正事。”
二人每次见面的例行恭维结束,终于把话题扯到了正事上,文瑾喝了一口五颜六色的鸡尾酒,“说吧,专门把我叫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
颜采一本正经道:“你相不相信酒后乱性这档子事?”
文瑾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毫不犹豫吐出两个字,“不信。”
“为什么?”
“你肯定没有看上一期我的专栏。”文瑾站起身,走到餐厅提供的杂志阅读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哗哗翻到其中一页,递到颜采面前。
铜板纸上有个青春靓丽的半裸女人,还有个十分显眼的大标题:拆穿老公出轨的一百零一种理由,排在第一行的就是四个大字:酒后乱性。
“你的专栏我可不敢看。”颜采撇撇嘴,“你写的那些东西要是看得多了十有八九得给憋出被迫害妄想症,我可还记得你上次在专栏里写的那篇什么《小保姆的风流韵事》,让全城四十岁以下的女性保姆在一夜之间失业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