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还想继续说下去,但这时法医正好起身转过脸来,所以便闭嘴了。法医瘦削的身材使他看起来比实际高,灰白的眉毛下一双阴沉的小眼睛,视线一一看过检察官、调查课长和鉴定课长三个人——那是在比较几个人官阶的眼神。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说被害者是被水手刀或类似的凶器在胸部刺了三刀致死的。那与其说是说话声,还不如称之为杂音来得贴切。
检察官心想,他的眼神如此倨傲,大概是声音让他觉得自卑,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吧!
“其中两刀是从浴袍上扎进去的,另外一刀则是掀开浴袍,对准心脏刺下的。也就是说,最初的两刀只让死者昏厥仰天倒地,之后,凶手再瞄准心脏部位刺下去。”说着,法医轻咳了两三声。
“这一点,由伤口的形状也能够判断。前两处伤口是斜角的,但最后一处是直角伤口。如果跪在昏倒的死者身旁下手,很自然就形成直角。”
“遇害时间是?”
法医卷高衣袖,瘦削的手腕上戴着一只大大的手表。他以充满自信的肯定语气说:“水泽先生赶到时,尸体尚有余温,所以我赞成他推定的四点半左右。”
他说的水泽先生是热海警局的特约医生。
山根担任法医已经十八年了,这中间至少解剖过两百具以上的尸体,算是专家中的专家,当然对自己的判断有自信。检察官心想,陪着非正常死亡的尸体度过十八个年头,也难怪个性变得如此偏执、倨傲了。
死者的身材虽矮,却相当健壮,所以并非束手受死,而是经过相当的抵抗,榻榻米上溅满血渍,四溅在纸门和墙壁上的血已经变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