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紫素交由安臣和大夫照料,锦云之去了前厅,看着跪在那里的墨君颜和估纥,他沉声道:“君颜,你可知是谁射伤了紫素吗?”
墨君颜垂首回道:“知道,是护卫统领萧大人。”
锦云之轻轻“嗯”了一声,淡淡地道:“那好,明天之前我要见到萧大人的人头,这事交给你去办。”吩咐完,他再次回到房中,看到桌上摆放的古琴,他坐到案后伸手轻轻地抚弄了一首《清心调》。
三遍《清心调》弹完,安臣来到他面前,拍手道:“好一曲让人内心平静的《清心调》,云之的琴艺可是又上一层楼了。只可惜,只可惜呀……”
锦云之也不理会他的可惜,只是问道:“紫素如何了?她的高烧要不要紧?”
安臣夸张地叹了一声:“高烧是由伤口所致,无甚大碍。只是云之啊,你为何不问我在可惜什么?”
锦云之略一皱眉,再一次轻抚琴弦:“你若想说,我就是不问你也会说,我又何必多问呢?”
安臣无趣地道:“啧,云之,这一次你太沉不住气了。刚刚君颜出门,该是将功补过,杀伤了紫素的那人去了。不知我猜的对否?”
锦云之不回答,只是平静地抚着琴。
安臣继续叹道:“连我都猜得到,若是萧大人在这个时候有个什么不测,你认为皇上会猜不到原因吗?这一次,东湖林中君颜暴露了行踪,父皇已经对你不满了。”
锦云之看了安臣一眼,轻声道:“皇上对我早已存了杀心,却碍于我现在的声望而无法明着动手。这一次,我要让皇上知道,想杀我不是那么容易的,而我若想取某人的性命却易如反掌。”
他的语气虽然跟谈论天气一样轻淡,可是听在安臣耳中却令他浑身一颤。这锦云之口中的“某人”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安臣早就知道,锦云之虽然表面给人一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的感觉,实则步步为营,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此时,皇宫的御书房内,气氛非常压抑,皇上一脸冷漠地盯着手边的玉玺,萧大人则跪在他面前,以首叩地,心中战战兢兢。
沉默一阵过后,萧大人抖着声音道:“皇上,臣真不是有意要射伤锦夫人的,求皇上恕罪。”
皇上凝视着萧大人,半晌,开口道:“平身吧,朕没打算降罪于你,相反还要奖励于你。这几天,你就暂住在皇宫,相信锦云之也不敢动你。”
萧大人连连叩头:“多谢皇上,皇上万岁……”这下,萧大人总算是放下了心。在皇上身边,就算锦云之有天大的胆子和能耐,想来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然后,偷偷看了皇上一眼,萧大人又道:“皇上,今日狩猎时,那锦王府的墨君颜公子一直暗中潜伏在圣驾身边,是不是受了锦王爷的指使?若是,真不知锦王爷安了什么……”
皇上脸色一沉,不动声色道:“你先退下吧,朕想静一静,别让人来打扰。”
萧大人在太监总管的安排下住进了偏阁,这一晚他吩咐几个小太监准备了好酒好菜,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吃着佳肴。酒到酣处,他叹道:“和皇上作对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锦云之……你这次,怕是要栽了……”仰首喝完杯中美酒,刹那间感到一阵冷风从身后蹿过。
他微醺地回头一看,瞬间就酒醒了大半,酒杯跌落在地,清脆的响声让他的心也跟着颤了颤:“你……墨君颜,你怎会在此?皇宫是你能随便进的吗?”
墨君颜看了眼他身后的美酒佳肴,最后把眼光停留在他颤抖的身上,不跟他废话,轻道:“我来是取你项上人头的,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