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一脸严肃。我凝视他,竟没从他脸上看到半点玩笑的意思。
“好吧。”我嘟囔着。
“他们在叩长头。”
“什么意思?”
“每年到农闲的时候,里纳的农牧民就会从遥远的草原赶来这里,叩长头向佛祖请愿--来之前,他们会在心里向佛祖许诺,为了达成某个心愿,他们愿意长跪圣殿,叩长头,一万个或两万个,甚至更多……”
“天哪!那得叩到什么时候?”
“不一定,有长有短,得看你自己许诺叩多少个。有几天的,也有几个月的。”
“几个月!”我惊呼。
“我见过。”他无视我的大惊小怪。
我再次瞪大眼睛看了看心无旁骛的民众。
“那他们……住哪儿?”
“经济状况稍好的可以住小旅馆,没钱的……”他用眼神示意我望向庙门一角。
很黑的小角落,肮脏而阴暗。巨大的腥膻味填补了空气的缺口。地上一张破破烂烂的毛毯,仅用眼睛便可辨出腐朽与臭气。毛毯上蜷缩着一个里纳人,席地而卧,头朝里。身上盖着一条同样破败的薄毯。
“他们……会祈求什么?”我凝视他,突然问。
海飞认真地想了想,“风调雨顺,平安,或者……其他。”
耳边沙沙声此起彼伏,如林风呢喃。我幻想那个依地而眠的梦,竟无端地觉得它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