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捕于一九二四年的年轻左翼社会革命党人埃莉诺?奥利茨卡雅看来,萨瓦捷沃最初“根本不像一座监狱”,这使曾在莫斯科阴暗的卢比扬卡监狱关了几个月的她颇感意外。她的房间位于社会革命党一侧的女犯区,以前是修道士的单人居室。房间明亮、整洁、刚被粉刷过,有两个宽敞、通透的大窗户。房间里光线充足,空气新鲜。窗户上当然没有装栅栏。屋子中间有一张小桌,上面铺着白色桌布。沿墙壁放着四张床,床上整齐地铺着床单。每张床的旁边都有一个床头柜。床头柜上摆放着书籍、笔记本和铅笔。
就在她对牢房的条件惊讶不已时,有人用茶壶送来了茶水,还有盛着白糖的糖碗,她的室友解释说,囚犯创造如此舒适的环境为的是:“我们希望像人一样生活”。奥利茨卡雅很快得知,尽管有人患了肺结核和其他疾病,尽管食物总是不够吃,索洛韦茨基的政治犯却组织得很好,由各党派“资深人士”的房间负责贮存、烹调并分配食物。由于仍然具有特殊的“政治犯”身份,他们还被允许收取亲属和政治红十字会送来的包裹。虽然政治红十字会——一九二二年它的办事处被搜查,财产被没收——已经开始遇到困难,但是,与权贵关系密切的该组织领导人叶卡捷琳娜?佩什科娃仍被允许以个人名义向政治犯提供援助。一九二三年,她给萨瓦捷沃的政治犯运了满满一车厢食品。同年十月还往北方运送了一批衣物。
这是当时为解决因政治犯而产生的公共关系问题所采取的办法:或多或少给他们一些他们想要的东西,同时又要使他们尽量远离其他囚犯。这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苏维埃制度不会长期容忍任何例外。同时,虚假的表象也很容易被看穿——因为还有其他人,在索洛韦茨基还有大别的囚犯。“一踏上索洛韦茨基的土地,我们大家立即感觉到,我们正在进入一个陌生的人生新阶段,”一名政治犯写道,“从与刑事犯的交谈中,我们听说了当局施加于他们的骇人听闻的管理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