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并不是太光彩,毕竟这主角一个是当今皇上,一个是当朝太妃,所以传言只在大臣之间流传。因为这事是自己主导的,所以我十分淡定地听着,似乎听别人的事一般。反正外面谁也不认识我,反正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再嫁人,虽然我很渴望。
只是一想到昨夜熄灭了灯火,那条蛇有可能爬上我的床,跟我同眠半宿,我就不淡定了。我是不相信这家伙有那么好,有床不睡,在窗边站一晚。这事都怪自己,竟然就这么睡去,还一睡就睡到第二天天亮。
经过这一晚,许是他觉得我们也暧昧够了,不再踏足碧水宫,而我也觉得达到目的,有他这尊蛇神在后面蹲着,护龙司那堆牛鬼蛇神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十天后,皇上大婚,这是宫中一件大事。
前两天,太后叶媚说感念皇上厚德,决定在万寿宫的宫室里开辟一间佛堂,从此不过问宫中事,潜心礼佛,为皇上祈福,所以日后宫中妃嫔也不需要去问安。她感念皇上厚德?说不定每天诅咒北天帆千次。
皇上准奏。
太后潜心礼佛,不过问宫中事,其他居住在万寿宫的太妃也都一一上奏,皇上也都准奏,而我则成为这太妃中唯一的例外。
“其他太妃都奏请不需要请安,大小姐你呢?”莺歌低声问我。她今年十三岁,生性活泼可爱,是玄木派进来的,估计他是怕罗音性格太清冷,我在宫中没有说话的人。
“当然要她们请安,要不这里该多冷清啊。”我笑着起来,盛装打扮一番。今日可是那条蛇大婚的日子,怎能穿得马虎?
那条毒蛇披上件红袍是什么样子呢?我竟有些期待,看来爱凑热闹这种天性还没有泯灭。
虽然我很讨厌这条蛇,但不得不说,穿上红袍的他,端的是好看。他迎着朝阳执着新后的手,一步一步非常稳重地登上高台。在不久前,我也曾有过这般“殊荣”,如今再想起那双枯藤一般的手,我还是浑身冰凉。
只不过短短时日,我从一个无忧无虑的丫头,变成北国护龙府的大小姐,再从一个大小姐变成北帝的贤妃,我都还没有喘得过气,已经是贤太妃,还差一点点成为殉葬品被活埋在那冰冷黑暗的陵寝。人生际遇的跌宕起伏,不过如此了。
如今我还能活着,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台阶铺上红花,风起处,红花飞扬,清丽宫娥,穿着鲜艳的宫装,一字排开,这情景真是美不胜收。
祭祖之时,群臣虔诚跪拜,钟声浑厚,气氛严肃。
整个仪式烦琐得很,但我看得有滋有味。我不怕繁杂,我不怕时间漫长,我就怕放眼看去四周空寂,只有我一个人,就如我养母去世后,独留我一人,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今日到处都是人,我的心里感觉很踏实,即使那些人兴许是敌人,兴许等着置我于死地,但看到人,总觉得自己还活着,这还是人间。